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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恆絕對跟徐小雨的死有關。
「我勸你快放了我,不然有人絕對饒不了你。」
白恆見蘭亭沒有要繼續傷他的意思,沉思之後,態度又強硬起來。
但蘭亭根本不理會他,任憑他如何叫囂,連一個眼神都沒扔來過。
白恆咬牙:「……你這是非法拘禁,我可以報警!」
蘭亭跟他對視一眼,蹙眉後在對方驚恐的目光中,沾了一滴杯子裡殘餘的牛奶,彈指借水成膜,封住了白恆喋喋不休的嘴。
白恆張嘴想呼救,卻發現自己怎麼張口,都無法說出話來,於是顧不得膝蓋上的劇痛,用手撐著就想往外逃。
蘭亭沒有管他,而且眼神沉沉地看他爬了出去。
一路上白恆細嫩的手已經被磨破出血,他爬出蘭家大門後喜出望外,但下一秒笑容就僵在臉上。
歸鶴藏穿著乾乾淨淨的道袍,毫無風度地蹲在地上,正無聊地用樹枝在地上畫符。
他抬眼跟白恆對上,於是咧嘴露出八顆潔白的牙。
上下嘴皮子一碰:「別來無恙……小垃圾。」
過了會兒,蘭亭的手機上彈出消息。
他垂眸一看,歸鶴藏給他發了個表情包。
q版小道士跪謝.jpg,附帶一條語音。
「謝了,合作愉快。」
——
顧歸溪最近過的很不好,蘭家的攻勢很猛,短時間內就讓顧家的股市瘋狂跳水。
曾經的合作丟了一個又一個,就是結束合作後對他們讚不絕口的那些,也拒絕了再次合作的請求。
之前合作的項目都被取消,顧氏資金鍊斷層,拿著違約金填補窟窿後,卻沒錢再給員工發工資。
不過短短一個月,就有大批量的員工離職。
顧氏人去樓空,顧歸溪的父親突然中風,在醫院躺著起不來,他母親去照顧,整個顧氏就靠他一個人扛。
但沒有蘭氏扶持,顧歸溪抗的很艱難。
更何況在他焦頭爛額的時候,白恆還神經質地打電話,用報警去逼他跟蘭亭劃清界限。
兩人通最後一個電話的時候,顧歸溪陰沉著爆發:「別忘了,徐小雨肚子裡懷的是你的孩子,你才是最該死的那個,要報警那你報啊,大不了同歸於盡,一起坐牢!」
說完,顧歸溪猛然把手機砸在地上,手機頓時四分五裂。
這時候外邊響起敲門聲,他的秘書走進來,手中拿著辭職信。
顧歸溪陰沉地盯著她:「顧氏待你不薄,你也要在這時候離職?」
對方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把信放在他桌上,撩了下頭髮。
「辭職通知,不是辭職申請,所以不需要你的同意,東西我已經收拾好,業務也交接了……當然,也沒什麼東西可以交接。」
「我就先走了,再會顧總。」
等高跟鞋的聲音遠去,顧歸溪一拳砸在桌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在公司連軸轉了幾天,顧歸溪整個人的身體狀況直線下降,深夜的時候,他直接失去意識,昏倒在了辦公桌上。
等再睜開眼睛時,四周靜悄悄的,整個辦公樓的人都已經離開。
顧歸溪揉了一把還在發痛的太陽穴,面色難看:「……竟然沒人來看我一眼。」
今天又有人提出解約,進行了一半的項目,要將顧氏踢出局,顧歸溪周旋半天,對方才好歹同意暫緩。
只是這項目還需要顧歸溪親自跟進,他就留在公司加班,明天之前必須給出更好的解決辦法。
顧歸溪這時候腦子反應有點慢,眼睛也有些睜不開,他休息了一會兒,最後站起來倒了杯咖啡。
咖啡機里咖啡液一點點流進杯子裡,顧歸溪垂眸看著,忽然感覺有點冷。
他蹙眉轉過頭去,見到窗戶關的嚴嚴實實,空調也吹著熱風。
一切都很正常。
咖啡這時候也裝好了,顧歸溪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苦澀的咖啡入口沒有回甘,反而帶著詭異的腥甜。
顧歸溪:「……」
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手抖,鼓足勇氣低頭一看——咖啡杯中的液體紅艷艷的,正散發著突兀的鐵鏽味。
「啪!」
顧歸溪失手摔碎了咖啡杯,咖啡杯摔碎後,他脖子後邊再次傳來一股涼意,像是微風吹過。
雖然心中告誡自己一定不要回頭,但顧歸溪卻不知道怎麼的,還是機械一般轉過腦袋——然而身後一片空蕩,什麼都沒有。
顧歸溪瞬間送了口氣,回頭準備收拾一下咖啡杯碎片。
卻在他轉過頭的一瞬間,一張血糊的扭曲面孔,驟然在他眼前貼近放大。
對方緩緩開口,吹來一陣腥臭的黑氣,鋪在顧歸溪僵硬的臉上,帶來一股寒意。
驚悚的感覺驟然升起,顧歸溪開始掙扎,發出驚恐的叫聲。
「顧總……顧總?」
忽然有人叫他的名字,顧歸溪胡亂揮舞雙手,瞬間腦子悶痛,他驟然清醒。
前不久剛招聘的實習生,正站在他辦公桌面前,看著渾身冷汗驚魂未定的顧歸溪,滿臉疑惑為什麼
「呃……顧總你還好嗎?」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做噩夢了,顧歸溪漸漸從恐懼中掙脫出來,他驚魂未定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實習生,那張血糊的臉逐漸變成對方清秀乾淨的面孔。
深呼吸之後,顧歸溪鎮定道:「你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