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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皇兄。」溫昭明頷首謝過,「確實不同凡響。」
「昭昭若是喜歡,臨走時叫人給你送一些。」
溫昭明含笑道:「那我回頭讓冬禧和皇兄去取。」
等溫昭明坐入席間,莊王不露痕跡地繞過飲宴的水榭,走到了一處假山旁邊。
一個男子繞過假山看向莊王,語氣有幾分殷切:「她來了嗎?」
莊王看向傅禹生,淡淡地說:「她來了,正在喝酒。」
「她沒懷疑什麼吧?」
莊王的目光緩緩落於傅禹生身上:「半個時辰之後,我會把她送入辰景軒。傅禹生,事成之後,我希望你對我這個妹妹好一點。」
看著莊王的面容,傅禹生在心裡止不住的冷笑。說到底,溫襄對宜陽的利用之心人盡皆知,卻在此刻與他惺惺作態。傅禹生臉上分毫不露:「王爺,我傅禹生對天發誓,我定會是最愛昭昭的人。」
「罷了。」莊王擺了擺手,不願聽他虛情假意,「本王先回去了。」
第30章
席間, 一個大理寺主簿終於找到了機會,坐在了溫昭明旁邊,他端著酒杯的手有些發抖, 目光卻止不住地在溫昭明臉上流連。
「大理寺事物冗雜,馮主簿辛苦。」溫昭明盈盈一笑,端起酒杯,那馮主簿登時膝蓋發軟, 忙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多謝殿下關懷。大理寺雖忙碌,好在千頭萬緒, 並不複雜。只是昨日有人敲登聞鼓,的確讓臣等廢了一番周章。」
「登聞鼓?」溫昭明凝眸看來。
馮主簿立刻坐直身子:「有個窮秀才, 非說宮裡宮外官員勾結,想要告御狀。這個案子,陛下是不會親審的, 大理寺卿的意思是再打三十杖,趕出去了事。不過事無定論, 還得交給三法司那邊同審, 約麼還得有個三五日。」
「主簿說的這些, 我實在是聽不懂了。」溫昭明掩唇一笑, 朱唇皓齒:「喝酒。」
「是是, 都怪下官多嘴。」馮主簿忙替溫昭明倒酒。
席間,溫昭明的目光落在了一個人的身上。那人穿著舊袍,目光閃躲地坐於莊王的門客之中,當他和溫昭明四目相對時, 顯然抖了一下, 認出了她。
溫昭明笑著問莊王:「皇兄,這人看著眼熟, 是皇兄的門客麼?」
「他啊,」莊王思索片刻,「哦我想起來,他叫江麓,之前一直在琉璃廠的書店給人幫忙,前幾日拿著策論給我看過,我瞧他倒像是個飽學之士,便許了他門客之位,怎麼,有何不妥?」
溫昭明美目流波:「旁的也就罷了,我聽宋也川說,他有個舊日好友也姓江,和他一起在藏山精舍學習。如今似乎也在琉璃廠。皇兄不如替我介紹一番,若果他們二人真有故交,也川在京中也有朋友。」
莊王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
誰人不知藏山精舍是明帝的痛處,雖然明帝對藏山精舍痛下殺手的原因,眾人也並不能完全了解始末,只是但凡和藏山精舍有關的人和事,都是萬萬沾染不得的。
「這麼重要的事,他竟然沒有告訴我。」莊王切齒,這句話從牙縫裡擠出,他對著溫昭明牽強一笑:「皇兄有事,一會再來和你說話。」說罷站起身,向江麓的方向走了過去。
不知莊王說了什麼,江麓跪下來止不住的磕頭,卻依然被侍衛拖了下去。
溫昭明不動聲色地垂目飲酒。那一日,宋也川就是在見他的時候,被人撞掉了奓帽。江麓自詡是宋也川昔日好友,不僅未發一言,甚至大門緊閉,溫昭明平生最厭惡這般表里不一的人。
她早已聽聞江麓毛遂自薦,拜於莊王門下,這樣的人陰險自私,又生怕宋也川將他供出,只怕日後會對教唆莊王對付宋也川。
溫昭明從未聽宋也川指摘過任何人,如他一般磊落坦蕩的人到底是少數。她不想給任何人再傷害他的機會。
絲竹繞樑,歌舞昇平。
三兩杯的酒入喉,溫昭明只覺得身上有些熱,鼻尖沁出了一層薄汗。
她停了杯,莊王此刻早已恢復了昔日儒雅翩翩的模樣,見她面色有異,便施施然走到了她身邊。
「昭昭可是覺得熱,水榭里不甚通風,不如皇兄陪你走走。」
溫昭明並非是酒力不好的人,雖然平日並不貪杯,可絕非三兩杯便會醉。她借著莊王的攙扶起身,狀似無意地環顧四周:「我的侍女呢?」
「昭昭,你忘了,本王叫她去為你拿酒了,一會放於你車上,留你回府小酌。我現在扶你去休息,可好?」
溫昭明心中微微一動。
她出門時只帶了秋綏冬禧和霍逐風。霍逐風是侍衛,並不能入內,秋綏冬禧也被莊王支開。周圍觥籌交錯的聲音此起彼伏,溫昭明笑著對莊王說:「皇兄,我覺得好多了,今日和各位大人十分投緣,還想再多喝幾杯。」
「昭昭!」莊王的眼中含笑,似乎在責備不懂事的妹妹,「往後還有機會,你瞧你這個樣子,哪還有人敢和你喝酒呢。」
原本舉著酒杯想上前的馮主簿,被莊王的眼風掃過,果真不敢再上前了。
溫昭明趁莊王不備,從腦後取出一柄蝦須小簪藏在袖中,金簪的尖頭輕輕刺破掌心,讓她昏沉的頭腦獲得片刻的清寧。溫昭明和莊王站在一起,遠看只會讓人覺得兄友弟恭,哪裡會想到她此刻正受人鉗制。莊王府比她想像的還要大上許多,房屋庭院眾多,宛若迷宮一般,溫昭明越走越覺得古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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