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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可不知。」溫昭明拿起銀叉扎了一顆櫻桃,緩緩伸到他唇邊,「也只有我這樣待你好,你說什麼我都不生氣。換做別人,只會嫌棄你。」
第52章
公主明眸皓齒, 笑起來盈盈如玉,瀲灩的紅唇比櫻桃還要旖旎生光。
宋也川想抱抱她,卻又有些赧然不敢上前。
在二人的相處之間, 總是溫昭明更為主動些。他想好好將她抱在懷裡,又怕自己突兀惹她不快。就這般糾結了許久,馬車已經開到了府門外,宋也川也沒能下定決心。
*
三月初七, 卯時一刻。宋也川、裴泓和謝庸三人由內侍引著向翰林院走去。
依照慣例,宋也川被授予從六品翰林院修纂, 餘下二人授官正七品翰林院編修。
三人進入翰林院後,有專門的人對他們講授翰林院的一些規矩。今日是他們三人頭一日來, 倒也沒有什麼要事,待到內侍離去,宋也川溫和對謝庸說:「謝兄, 前兩日宴上太過倉促,也沒有來得及和謝兄敘話, 還請謝兄勿怪。」
裴泓心想那天明明是謝庸不想理你, 你這不是上趕著找罵呢。
果然見謝庸冷淡道:「我對公主家奴沒有興趣。」
正在一旁支著耳朵偷聽的裴泓驟然一愣:「公主家奴?」
謝庸看他:「你不曾聽過他的名字麼?宋也川在京中實屬如雷貫耳。他不單單是罪臣, 更是宜陽公主面首。」
裴泓楞楞地看向宋也川:「他說得都是真的?」
宋也川平靜地摘下自己的巾帽露出額上黥痕:「是。」
裴泓有些惱怒:「多虧我如此信你, 向你袒露心扉, 沒想到你本就是公主的人!」
謝庸有些疑惑:「什麼心扉?」
裴泓自覺丟人:「不提也罷。」
三人在翰林院中各找了一張桌子,不再說話。
一直待到午後,大家都結隊去吃飯,裴泓本想和謝庸一同去, 卻見宋也川一個人坐在桌後默默抄寫著什麼, 姿態無端透露出一絲伶仃,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罷了, 我本也不是不坦蕩的人,此事作罷,往後我也不會再提。去吃飯吧。」
宋也川緩緩停筆,和氣道:「是我有錯在先,只是實乃難以啟齒,多謝裴兄不怪罪。」
他把筆放在筆架上,與裴泓一道走出門,裴泓不是個心思重的人,看著外頭紅牆黃瓦,只覺得心情愉快舒暢:「果真是我做夢都想不到的地方。也川,相信我們勵精圖治,早晚有一天會出人頭地。若是能在我告老還鄉之前熬到五品,或是能去六部任職,也算是功德圓滿了。」他看向宋也川:「我相信你也可以的。雖然旁人說你依附公主,但我認為宋兄斷然不是這樣靠公主上位的人。」
二人正說著,從不遠處走來一個穿紅色官服的陌生臉孔,他先是上下將宋也川打量了一通:「你是宋也川?」
宋也川作揖:「是。」
那人哦了一聲:「收拾收拾東西,戶部侍郎點了你的名字,說如今戶部缺一位算師兼文書,把你暫時借用過去,你往後便去戶部應卯,不必來翰林院了。」
裴泓看著宋也川的背影憂傷的想,原來真的有人的起點便是他夢寐以求的終點。
他看錯了宋也川,這人分明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宋也川的東西並不多,除了幾隻筆和兩本書外別無他物。他將東西放入書奩里,翰林院裡便有人陰陽:「要我說,自己再怎麼努力都沒用,還得是學會跟對了人,哪怕是跪著做裙下臣,也比咱們這麼苦熬著強上千百倍。」
宋也川收拾東西的手微微一頓,隨後神色如常地將書奩抱在懷中。
走出翰林院的門,天光正盛,池濯穿著官服在門口等他:「我送你。」
宋也川笑著搖頭:「你若是與我關係太好,只怕會被人孤立。」
池濯冷笑:「這群人酸得很,就算你不在,我也不喜歡和他們來往。」
於是宋也川沒有再勸,二人沿著長街一路向南走去。暮春的風溫軟柔和,池濯突然問:「你後悔麼?這樣的事今日不會是第一回,也不會是最後一回。你這一輩子,身上都會打著這樣的烙印。原本你同裴泓謝庸一起在翰林院熬上幾年,大家對你的印象也會有所改觀。如今你這般點眼,我知道必然是楚王的意思,可他們都只會把這些算在公主身上,你不怕大家誤會麼?」
金陽正亮,照得宋也川微微眯起眼睛,手裡的書奩有些重,他輕輕換了換手:「我不後悔,甚至有些慶幸。如果沒有楚王的關係,我只怕還要在翰林院裡熬年歲。上一回我熬了三年,這回只怕還要更久。可我已經沒有什麼時間再等三年了。」
「池兄,你既然熟悉我,就該知道我入宮這一切都為了什麼。」
池濯看著他安靜的眸子,嘆氣:「我不知曉你到底是怎樣想的,只是你能從那樣的境遇里再站起來已經是萬般不容易了。人嘛,活著本就辛苦,你若找到了自己的目標,總比我這樣漫無目的要好些。」
在二人的視線中已經可以看見戶部綠琉璃瓦做成的屋頂了,池濯止了步子:「你往前去吧,估計裡頭會有人接你。我就不過去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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