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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道衙門府中,何藜與江源禕正在飲茶。有下人進來,趴在江源禕耳邊說了句什麼,江源禕揮了揮手,讓所有奴才都下去,笑著說:「你知道那個姓宋的小子,現在去了哪?」
何藜慢條斯理的喝茶:「總不能去公主懷裡哭吧?」
江源禕故作高深:「他可是去了酆縣的洪村。」
何藜嘆氣著搖頭:「螳臂當車罷了。不過話說回來,大人就不怕他把今日之事說出去麼?」
江源禕道:「你何藜何大人在和我打什麼啞謎,你難道打算讓這小子活著從我們酆縣回去?」
「誒,」何藜皺眉,「我本人當然想讓他好好回去,只是水火無情,收他也得是老天爺在收,不是我何某人容不下他。」
二人四目相對,哈哈大笑起來。
第57章
過了黃昏, 雨勢稍緩。
霍時行聽外面嘈雜,一問才知,酆縣洪村的村民們, 連同周圍三四個村子的百姓,越過了酆縣的衙門,改去澠州州府外鳴冤,希望州府衙門替他們解決此事。
能訴到州府衙門是個好事, 霍時行的心中微微一松,卻緊跟著又揪了起來。宋也川已經走了三四個時辰, 就連酆縣的百姓都已經到了澠州,可為何宋也川遲遲沒有回來。
這邊突然有人推開了值房的門:「你是宋也川身邊的?」
霍時行打量他:「你是誰?」
那人不理他:「宋也川出事了, 我們大人讓你去呢。」
霍時行猛地站起來向外走,出了河道衙門府,路越走越荒僻, 霍時行聽到了河水的轟鳴聲:「你要帶我去哪?」
江水滾滾,濁浪拍岸。
那人古怪一笑, 霍時行看到周圍的樹林裡走出來幾個人, 他們手中拿著兵器棍棒和繩索, 顯然是早有預謀, 他們一步一步向霍時行走去, 霍時行倒退一步,身後的江水呼嘯而過。
*
五月二十七,今日是楚王妃的生辰,她特意提早為溫昭明下了拜帖, 邀她一起赴宴。
冬禧替溫昭明畫眉時, 明顯感受到了公主的心不在焉。
宋也川自那一日送信之後,已經過了半個月沒有再送信來, 溫昭明寫的回信也不見回音。她命霍逐風給霍時行放的信鴿,也沒有一只再飛回來。
不光是溫昭明心事重重,霍逐風的臉色也日漸凝重。
到了楚王府,楚王妃柳鳴琴親自相迎,她笑著挽起溫昭明的手:「昭昭,我這府上請了兩位江浙的廚子,我嘗著新鮮,你也來嘗嘗。」
柳鳴琴出身不高,卻是個精明厲害的女人,她打理著楚王府上下井井有條,溫昭明的性子清冷,本不是個喜歡結交朋友的人,和柳鳴琴打交道的機會不多,但兩個人的關係也算是說得過去。
柳鳴琴將溫昭明的心不在焉都看在眼裡。
宴會後,別的女眷都接連告辭,柳鳴琴拉著溫昭明喝茶:「昭昭怎麼看上去不高興,是我這個做嫂子的招待不周了,還是有了什麼心事。」
溫昭明端起茶盞,看著杯中浮動的茶葉,緩緩說:「不過是天氣熱了,我有些苦夏罷了。」
柳鳴琴溫柔的嗯了一聲:「我還當是昭昭不喜歡我這些吃食呢。話說回來,我聽說昭昭府上的那個小郎君似是去南方了。昭昭不會在替他擔心吧。」
溫昭明將茶盞放到一邊,含笑說:「王妃別打趣我了。我哪裡知道他是個有心眼的,拋開我一心往上爬,我這苦主煩還來不及,怎麼會擔心他。」
「說來也是。昭昭這樣尊貴的人,什麼樣的郎君遇不到。」柳鳴琴拉著溫昭明的手,「原本我怕你傷心,還不想告訴你。見你對他沒有了情意我才放心了。昭昭你知道麼,今年戶部賑災的銀子有五十萬,這筆錢只有一半流進了災縣,其餘都被宋也川捲走了。」
溫昭明的眼眸微微一動:「這我倒是不知。可若真是他貪墨,理應把他抓起來好好審問一番才是。」
「本來是該如此的。」柳鳴琴緩緩,「只是他如今蹤跡全無,整個酆縣找遍了也沒找到他。這事還被王爺壓著,若是傳到陛下耳中,只怕會影響你。貪墨本就是重罪,更遑論是賑災的銀子,我六神無主的,只想和你商量一下對策。」
溫昭明唇邊的笑意不減,目光卻冷淡下來:「王妃說笑,我哪有什麼對策,公事公辦便是了,我也不是個有主意的,自然是父皇怎麼說,便怎麼做了。」
出了楚王府,溫昭明身上帶著不容忽視的戾氣。
冬禧大著膽子問:「殿下可是出了什麼事?」
溫昭明目光冷淡緩緩道:「他們想讓他死還不夠,還想讓他背著罵名去死。」
自溫兗讓宋也川離京的那一天起,溫昭明就預料到了今天。
她相信以宋也川的聰慧,這些事本就也在他自己的預料之內。
人的欲望總是沒有盡頭的。溫兗依靠宋也川得到了一些好處,但這遠遠不夠。他已經發覺自己不能徹底將宋也川握在手中,既然如此,他不如將其毀掉。
他要讓宋也川死,還要身敗名裂的死。
「我要去南方。」溫昭明說,「我要找到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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