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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著你。」
她以為宋也川會拒絕,但他卻輕輕握住了溫昭明的手:「多謝殿下。」
二人的手鬆松的握在一起,彼此的溫度傳遞到的指尖,兩人都有些心跳加快。
宋也川沒有借溫昭明的力,只是拉著她的手指,溫昭明和他走得很慢。
「你和我父皇都說什麼了?他原諒你了嗎?」
宋也川抿著唇笑了一下:「陛下應該是原諒我了。」
「這麼輕易?」
「是,應該是看在殿下的面子上。」
溫昭明滿眼不信,宋也川卻只是柔和地對她笑。
「多虧有殿下的恩惠。」他聲音雖輕卻堅定。
*
三希堂中,明帝耳邊還迴響著宋也川最後說過的話。
「陛下,也川不能向您起誓。終有一天,也川會將自己的傾慕之情告知殿下。或許我這卑賤之人的喜歡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但我希望殿下知道,她有多好。」
明帝透過面前青年的雙眸,想到了自己的女兒。宜陽今年已經十九歲了,如果這些話能夠早一點讓自己知曉,又該會如何呢。
只是行差踏錯,如今只能一錯再錯。
「你跟在宜陽身邊,就算跟一輩子,朕也不會首肯你與她的關係,更不會允許她誕育你的孩子。這是朕的底線。」
宋也川長身而跪:「多謝陛下。」
他走後良久,明帝站起身走到窗邊。
天朗氣清,秋高氣爽,在高高的穹廬之下,他看著自己的女兒將手伸向宋也川的方向。
二人並肩走下九重丹壁,天地浩蕩,仿佛只留下他們二人。
溫昭明似乎在睨他,而宋也川只溫和地笑,他的目光,從始至終都落在溫昭明的身上。
*
在乾清宮外,賀虞站立良久在等候面聖。
一個垂著頭的小宦官經過他身邊時,一不留神打翻了手中的托盤。
托盤上的紙張散落一地,他連忙跪下告罪:「奴婢失禮,掌印恕罪。」
賀虞躬身幫他撿起散落的書卷:「這次就算了,再有下回就去領板子。」
一個字條塞入賀虞的手中,那小太監還是嚇壞了的樣子:「多謝掌印,多謝掌印。」
走到一旁,賀虞展開了這張字條。看完之後,他冷冷一笑:「這宋也川竟有這麼大的本事,陛下連這種事都能縱容他。」
身邊餘下幾個司禮監的官員見賀虞臉色不好,都面面廝覷,司禮監秉筆陸望道:「這姓宋的也太猖狂了些,朝中那個顧安只怕也是受了這廝的蠱惑,宛如瘋狗般亂咬,甚至讓咱們失去了河道監管的位置,咱們早晚要了結他。」
「他如此擅作主張,陛下都不過草草揭過,只怕不好動手。」又有人說道。
賀虞將字條收入袖中,淡淡說:「你們都忘了他的身份麼?」
「什麼?」
他揚起下巴,幽晦一笑:「他是萬州叛賊,藏山餘孽。」
司禮監眾人目光交匯,皆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
馬車開動起來,宋也川的面容籠罩在半明半昧的光影里。
溫昭明抬起眼睫向宋也川說:「你把褲腿挽起來叫我看看。」
他在磚地上跪了良久,瞧他走路姿勢便知他一直在默默忍痛。宋也川放在自己膝頭的手微微握拳,他笑著搖頭:「殿下,我沒事。」
溫昭明猜到他會拒絕,索性不去勉強,她把桌上的藥瓶推向他:「聽說你進宮了,我就找人要了兩瓶藥,幸好父皇手下留情。」
「勞殿下費心了。」宋也川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殿下,其實我沒有那麼嬌貴的。」
溫昭明不接他這句話,反倒是輕輕揚起眉梢:「你總是一口一個殿下,我沒有自己的名字嗎?」
他當然知道她的名字。
在無數潮濕旖旎的寂靜深夜裡,他會在紙上寫下她的名字。
姓名分明只是代表著一個人的符號,但宋也川總覺得溫昭明這三個字比任何字都要更加動人。
溫昭明一手托著腮,側著頭瑩然一笑:「你叫來聽聽。」
她身上溫暖的香氣柔柔的飄來,宋也川張了張嘴,過了很久才輕聲說:「殿下恕罪。」
他這幅樣子很有趣,似是緊張又似是羞澀,總讓溫昭明生出幾分想要挑逗他的心思。
「你叫不出我的名字,不如叫我宜陽,平日裡父皇和皇兄也都是這麼叫的。」
宋也川又沉默了。溫昭明等了他一會,見他遲遲不開口,正要佯裝生氣,卻見宋也川突然輕聲喚了她一聲:「宜陽。」
他耳珠有些紅,微微抿著嘴唇卻又不敢看她。
第42章
溫昭明覺得滿意, 親熱地叫他:「也川。」
「你想不想出去走走?我記得你曾認識一個住在靜慈寺中的朋友,為何不見你去見他?」
宋也川的意識在停留在公主柔聲輕喚的那一聲也川上,愣了一下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他馬上要參加秋闈了, 上周我去過一次,他全心撲在書本上,我去得多了,反倒是打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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