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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灝當年也曾有毀書的念頭,可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他曾說過,這書本身並無過錯,錯的不過是那些貪圖此書的人,此書雖被稱為邪書,但並非全然沒有存在的價值,既然被藏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好生保存便是,也不一定要毀了它。」
柳萋萋在心下冷笑,不想毀便不想毀,何必說出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然她表面仍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少頃,頷首贊同道:「寧伯伯這話不無道理,我和侯爺便再考慮考慮吧……」
寧旻珺聞言,神色顯然放鬆下來,「聽聞你很快便要和武安侯成婚,是件值得高興的大喜事,這念念命苦,雖與武安侯有婚約,但終究是天人兩隔,沒有這個福分,你和念念是表姐妹,如今你能嫁進武安侯府,也算全了這樁婚事。」
「寧伯伯說得是。」柳萋萋眸中流露出幾分哀傷,「望表姊和姑父姑母在天有靈,能祝福我和侯爺。」
「定然會的。」寧旻珺說著,將一盤糕食推到了柳萋萋面前,「來,不說了,吃塊糕點,這可是芳玉齋的點心,我記得從前念念最喜歡了。」
「多謝寧伯伯。」
在寧旻珺的含笑注視下,柳萋萋佯作自然地捏起一塊豆沙山藥糕緩緩送入口中。
半個時辰後,用了茶水消了食,寧旻珺才放走了柳萋萋。
坐在回武安侯府的馬車上,柳萋萋已覺有些難受,但強忍著並未表現出來。
直到入了輕緋居,她才命玉書玉墨偷偷去請孟松洵,莫要聲張。
玉墨才離開,她便止不住扶著圓桌嘔吐起來。
孟松洵趕到時,柳萋萋坐靠在床榻上,呼吸急促,甚至有些難以喘息。
他很熟悉她這副模樣,劍眉緊蹙,問道:「你食豆沙了?」
柳萋萋艱難地點了點頭,「我料到寧伯伯或會有這麼一出,去之前,其實喝了藥的,但沒想到不是沒了反應,而是這反應推遲了而已……」
「你怎麼這般傻。」孟松洵牽住她的柔荑,「你尋個藉口不吃便是,為何要逞強!」
「怎能不吃……」柳萋萋額上泛起密密的冷汗,「寧伯伯疑心重,之所以讓我吃那豆沙山藥糕,就是想試探我是不是柳萋萋,不……是不是顧湘緋,我若推脫,只怕惹他疑心,便無法順利讓他入套了……沒事,阿洵哥哥,我很快便不難受了……」
孟松洵心疼地看著她這副面色蒼白,卻仍逞強沖她笑的模樣,薄唇抿緊,起身行至屋外,吩咐玉書玉墨去客院將蘇老爺子請來,就說他要在輕緋苑設宴款待他和蘇夫人。
見柳萋萋難受成這樣,孟松洵也管不了太多,任由很快過來的蘇老爺將他劈頭蓋臉怒罵了一頓,然後看著蘇老爺子親自給柳萋萋施針治療。
雖柳萋萋解釋,她是自己這麼做的,與孟松洵無關,但蘇老爺子哪裡捨得責罵外孫女,只將怒火都撒在他這將來的外孫女婿身上,氣得提前帶柳萋萋離開了武安侯府。
蘇老爺子讓蘇泓在京城租了一個不小的宅院,幾人臨時住在那兒,畢竟柳萋萋出嫁,再怎麼著,也不能從武安侯被抬出去,再抬回武安侯府吧。
因著上回吃了豆沙糕,柳萋萋病癒後,身子始終有些虛,蘇老爺子強硬地讓她留在院裡調養,不許出去,也不許孟松洵去看她。
兩人雖好幾日不能見面,但柳萋萋也未閒著,這鳳冠霞帔和其他許多東西都要置辦,蘇老爺子唯恐讓柳萋萋受委屈,什麼都要求用最好的,她每日光挑都快挑花了眼。這婚事急,幸得舅母楊氏能幹,將這一切操持得井井有條。
大婚的前一日,柳萋萋親手繡完那鴛鴦戲水的大紅蓋頭,用剪子剪斷絲線,便見玉墨拿著一個檀木螺鈿紅漆盒過來,「姑娘,方才有人將此物送來,說是賀姑娘大婚之喜的。」
柳萋萋茫然地接過,「可知是誰送的?」
「奴婢也不知。」玉墨搖搖頭,看門的小廝說一看就是個跑腿的,將東西送達便走,都沒來得及多問兩句。」
好生奇怪……
柳萋萋秀眉微蹙,小心翼翼地掀開盒子,卻是雙眸微張。
盒子裡躺著兩隻晶瑩剔透的白玉兔子,雕刻地分外精緻,栩栩如生。
柳萋萋盯著那兩隻玉兔,捧著盒子的手都在發顫,她看向玉墨,焦急地問道:「那個送東西的,往哪個方向去了?」
「這……奴婢……」
問玉墨並不會有結果,柳萋萋站起身,提裙往院外跑去。
楊氏正指揮家僕往府內各處懸掛紅綢,瞥見柳萋萋氣喘吁吁的模樣,一把拉住她,問道:「念……環兒,你這是怎麼了?」
「他還活著!」
柳萋萋滿臉淚痕,哭得泣不成聲。
「哥哥他定然還活著……」
第80章
她含著哭腔的聲兒含含糊糊, 楊氏也聽不大清,她環顧四下,見院中都是在忙碌的家僕, 見狀紛紛往這廂看來, 摟住柳萋萋,低聲道:「環兒,我們去裡頭說。」
楊氏帶著柳萋萋回了屋,讓婢女們都退避下去,這才細細問她原委。
柳萋萋打開那木匣遞給楊氏,「舅母, 您看。」
楊氏看著盒中的雕刻精緻, 溫潤細膩的白玉兔子,問:「這是誰送來的?」
「我也不知, 那人並未留下名姓。」柳萋萋搖了搖頭,「可我總覺得是哥哥送來的,舅母不知道,幼時我曾養過兩隻兔子, 因著沒養好, 兩隻白兔都接連病死了, 哥哥見我哭得傷心, 又不願要新兔子, 便說會親手刻兩隻玉兔子給我。它們便能代替那兩隻死去的兔子日日陪在我身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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