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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是這麼個理。
柳萋萋點點頭,低低道:「便聽侯爺安排。」
見她雖是答應,卻是垂下手擱在膝上,一副拘謹的模樣,孟松洵笑道:「你先洗漱,我回松籬居沐浴更衣後再過來。」
「嗯。」柳萋萋應了一聲,起身目送孟松洵推門離開。
玉書玉墨在門外候著,也聽不清裡頭在說什麼,兩人心頭直痒痒,方才側耳試圖去貼門,卻不想門扇突然被推開,孟松洵從裡頭走了出來,看樣子是準備走了。
兩人對視一眼,心下的失望還未表現在面上,卻聽那低沉醇厚的聲兒道:「今夜,本侯在輕緋苑留宿,夜裡涼,你們多準備一床被褥。」
聽得此言,玉書玉墨懵了懵,旋即欣喜若狂,忙連連應答。
待孟松洵一走,立馬命人去燒熱水,準備伺候柳萋萋沐浴。
被玉書玉墨請到淨房時,瞧見浴桶內漂浮的花瓣,柳萋萋不禁有些傻眼,但架不住玉書玉墨太激動,替她褪下衣裳,便開始喋喋不休。
說這可是他們侯爺頭一回在後院留宿,在其他侍妾那兒都不曾過夜的,她務必得抓住機會才行。
看她們這副期待的樣子,柳萋萋頗覺好笑,但也明白她們是為自己好,後院女子若想生存,自然是得攏住夫君的心,方能有好日子過,在沈府時她便深深明白了這個道理。
沐浴過後,玉墨拿來一身用熏籠熏了香的寢衣給柳萋萋換上,看著這薄透的料子,柳萋萋不禁紅了臉,問:「可有旁的,這件似乎薄了些,怕是會著涼……」
玉墨曉得她家姨娘就是麵皮薄,不好意思,可那尋常寢衣裹得牢牢的,哪裡有這身吸引男人,便一咬牙扯謊道:「姨娘昨日穿的寢衣都拿去洗了還未乾,姨娘便將就著先穿這身,屋內燃了炭火,暖和著呢,定不會教姨娘受凍著涼。」
柳萋萋哪裡看不出這兩個丫頭的心思,她無奈地笑了笑,便也隨她們去。
松籬居與輕緋苑僅一牆之隔,孟松洵唯恐柳萋萋等太久,匆匆沐浴罷,便闊步去了輕緋苑。
玉書玉墨方才自屋內出來,正欲闔上門,轉頭看見孟松洵,忙高興地低身道:「侯爺,姨娘在裡頭呢。」
孟松洵微微頷首,推開半開半掩的門扇,緩步入了內間,他本就是習武之人,步子極輕,故而並未驚擾屋內人。
行至內外分隔的珠簾前,便見柳萋萋一頭烏髮披落,正背對著他,站在臨窗的香案前,隔火薰香。
她手持香箸,將那嬰香香丸置於雲母片之上,衣袂下落,露出一截纖細白皙的玉腕來。
她蓋上爐蓋,香菸裊裊,氤氳而散,她微微低身,一手輕罩聚攏香氣,一面靠近香爐吸氣品香。
這專注優雅的姿態令孟松洵有片刻的失神,若無當年顧家一事,或許他的念念便會在眾星捧月中長大,成了京城制香手藝最出眾的貴女,在最好的年紀嫁予他為妻,然後若如今這般,焚香品聞,靜待他歸。
孟松洵忍不住向前挪動了一步,觸動珠簾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窗前人陡然一顫,折身看來。
她似林間受驚的小鹿,一雙湖水般清澈的眼眸慌亂地睜大,呆呆地看著他。
方才被她那頭如瀑的長髮遮住,孟松洵不曾察覺,待柳萋萋轉身面向他,他才發現她這一身寢衣的薄透,棠紅的暗紋紗下霜白的芙蓉刺繡抹胸若隱若現,裹住起伏的豐腴,半長的襦裙勾勒出她盈盈一握的腰肢,瑩潤纖細的足踝在裙底若隱若現。
孟松洵不自覺喉結輕滾,忙撇開眼睛,似乎頭一次意識到那個當年被他抱在懷裡的小姑娘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女子。
或是那廂的視線過於灼熱,柳萋萋垂首看了眼身上的衣衫,頓時羞得耳根發燙,快走幾步,一把扯下架上的外衫披上。
她沒想到孟松洵會來得這麼快,且進來時一點動靜都沒有。
「侯爺來了。」她窘迫地開口,「我已將那嬰香點上了……」
孟松洵垂首自鼻尖發出一個低低的「嗯」,神情頗有些不自在,「既是如此,早些睡吧。」
柳萋萋聞言低身抱過床榻上的被褥鋪在小榻上,「要不今夜還是我睡在這兒吧,怎能讓侯爺睡在小榻上,不成體統。」
如今她寄人籬下,孟松洵說會睡在小榻上那是體諒她,她可不能太當回事兒。
孟松洵聽她這話,曉得她就是在沈府卑微慣了,才不敢讓他這個主子受累,沉默片刻,挑眉道:「你若想睡這兒,我便抱你去那床榻上,同你一道睡如何?」
說罷,他還真俯身作勢要去抱她,柳萋萋被他突如其來的舉止嚇了一跳,猛地自小榻上站起來。
孟松洵唇邊戲謔的笑意濃了幾分,「去睡吧,我又不是什麼身嬌體弱的男人,睡哪兒不都一樣,在我這兒你不必顧及那些規矩。」
柳萋萋偷著抬眸去看高她一個頭還要多的男人,因著是沐浴完過來的,此時的孟松洵僅在中衣外草草披了件外衫。
平日衣衫寬鬆尚且看不出來,此時再看,才發現那貼身的白色中衣更顯出他肩背的寬闊和身材的孔武有力,那粗壯遒勁的手臂輕易便能將她抱起來。
確實不是身嬌體弱……
柳萋萋垂下眼眸,羞得不敢再看。
既他都這般說了,柳萋萋也不矯情繼續堅持,乖乖上了床榻,將衾被蓋得嚴嚴實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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