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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萋萋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我還以為你要帶我去哪兒呢,原是這兒。」
「怎的,不喜歡?」孟松洵問。
柳萋萋抬首望向滿天星斗的夜空,朱唇抿起,笑道:「喜歡,我依稀記得,四歲時你陪同我來外祖家,也曾帶我來此處看星星。「」
那時的事孟松洵自然也記得,今夜才會將她帶到此處。
他垂眸回憶間,一隻柔荑伸來,驀然將身上一半的披風蓋在了他的身上。
他垂首看去,便見那容顏昳麗的人兒,用那雙比星子更瀲灩璀璨的眼眸看著他,旋即羞赧又小心翼翼地將腦袋靠在他寬闊的肩上,聲若蚊吶:「這樣,便更像小時候了……」
孟松洵心下微動,一雙遒勁有力的手臂落在她的肩上,讓那個嬌小的身子與他貼得更緊了些,他將頭埋在她柔軟的發間,嗅著她身上的淡淡幽香,靜靜地消解著幾個月以來對她濃重的思念。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開口道:「這半年來,我一直在暗中調查當年先皇后一案,也算查到了些線索……」
孟松洵將他這些日子調查到的事一一告訴了柳萋萋。
柳萋萋聽得頗有些瞠目結舌,不想原來當年先皇后一案,顧家或是被人刻意定了罪。
「我猜測胡釗壁之所以急著給顧家定罪,是為了當時的胡貴妃,但如今他貴為首輔,當初參與此案的諸多官員幾乎都得了提拔,成了他的左膀右臂,想要找到證據和證人證明胡釗壁當初是故意陷害顧家,著實有些困難……且要想給顧家翻案,僅靠此事遠遠不夠,只有找到當年的真兇,才能為顧家平反。」
看著孟松洵說話間劍眉緊蹙的模樣,柳萋萋不由得抿了抿唇。
在她養傷的這段時日,也想起了一些零碎的往事。
雖因著年歲小,記憶模糊,實在想不起那人的模樣,但聽那人與她說話的語氣,柳萋萋其實心下已有了猜測,但到底不敢確定。
應當說她並不願相信顧家當年的事會與那人有關。
她沉默許久,驀然看向孟松洵,定定道:「阿洵哥哥,我想回京城去,我想親自去調查一些事情!」
「不行!」孟松洵回答極其乾脆。
他沒想到柳萋萋竟會有些想法,不禁肅色道:「念念,我可以答應你許多事,唯有此事不可以。京城如今形勢複雜,若你再出現在人前,被人發覺身份,會很危險。」
「我不怕。」柳萋萋仍是堅定道。
京城有她許多的回憶 ,只有回到京城,她才能想起更多關於當年的線索。
「可我怕!」
看著她這副無畏的模樣,孟松洵心下升起幾分氣惱,上一回她好容易死裡逃生,他不可能再放任她身陷危險。
兩人對視著,一時誰都不肯妥協,好一會兒,孟松洵才軟下語氣道:「念念,我只在乎你的安危,我已失去過你一回,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看著他眼眸中透露出的懇求,柳萋萋緩緩垂下了眼眸,不再言語。
翌日一早,孟松洵便啟程離開瀾州,送他的人便是蘇泓。
見孟松洵有意無意往裡看,蘇泓心領神會道:「以她如今的身份,到底不方便出來送你。」
「我明白。」孟松洵掩下眸底的失落,恭敬道,「望蘇叔能好生照顧她。」
「那是自然,她是我阿姊唯一留下的孩子,也是我的親外甥女,我怎會不對她好。」
蘇泓似是想起什麼,忍不住笑道,「倒是侯爺你,聽說昨日你向我父親求娶念念,惹得他老人家大發雷霆。」
他忍不住同孟松洵開起了玩笑,「你若不趕緊解決京城的事,只怕是得不到念念了,我們瀾州不知有多少的青年才俊排著隊等著求娶我這女兒呢。」
孟松洵聞言笑起來,信誓旦旦道:「晚輩定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蘇叔,就此告辭。」
見他拱手欲走,蘇泓卻是喊住他。
他默了默,斂起面上的笑意,鄭重道:「侯爺為我阿姊和姊夫一家奔走平冤,我一介草民,也無可相助之處,只能替我阿姊姊夫還有灝兒謝過侯爺。」
說罷,蘇泓彎腰沖孟松洵深深鞠了一躬。
顧家一事,蘇家看似無動於衷,但那並非無情,不過是無可奈何。
孟松洵見此一幕,亦躬身回了一禮。
他眸色如墨,語氣尤為堅定,「蘇叔放心,松洵定當盡力,還顧家一個清白。」
離開蘇府,孟松洵同李睦出了瀾州城,驅馬一路北上,在兩個時辰後,停在路邊的一個茶館歇腳。
吃茶之際,一隻盤旋在天空的鷹隼驟然俯衝而下,落在了孟松洵的手邊。
這是他尚在軍中時便訓練用來傳信的鳥。
孟松洵覽了鷹隼攜帶而來的消息,驀然劍眉蹙起,抬首四下張望起來,很快將視線定在一處。
「欸,爺,您去哪兒啊?」李睦眼看著孟松洵站起身,往不遠處的一輛走去。
他行至那馬車前,抬手扣了扣,語氣中透出幾分不虞,「既然敢跟著我,自然是做好了見我的準備吧。」
好一會兒,那車簾拉開一條小縫,露出如畫的眉眼來,那人眼神飄忽,櫻唇微啟,說話的底氣卻有些不足。
「我想著來送送你……」
「來送我?但也不必送這麼遠。」孟松洵不容置疑道,「我立刻派人送你回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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