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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松洵問:「那香叫什麼?」
「那我如何會知道。」寧翊鳶看向程亦炤,挑了挑眉,「若我知曉,還會來問我們程大神醫嗎?」
「除了這些,那位王姑娘還對你說了什麼?」程亦炤問。
寧翊鳶聞言思索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沒了,就這麼多。」
「是嗎?」程亦炤露出無奈的神情,「你若不再問細一些,譬如從哪裡得到的,什麼樣子,何種氣味,不然我哪裡能判斷出究竟是什麼香,等你從那位王姑娘那兒問得更多,我才好答你。」
寧翊鳶聞言雙眸一亮,「所以說,真可能有此香?」
「或有可能吧……」程亦炤想了想,說得模稜兩可。
「行!」寧翊鳶一拍桌,信誓旦旦道,「那你等著,我明日便去問,給你徹徹底底問個清楚。」
她就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急匆匆地來,急匆匆地走,話音才落,身影便消失在了門外。
柳萋萋茫然地看著那位寧二姑娘離開的方向,再瞧屋內兩個勾唇笑得微妙的男人,只覺那位寧二姑娘好似上了當,無端被人差使了,但她自己卻渾然不覺。
這廂,程亦炤將寫好的藥方遞給孟松洵,「這些香湯和香品去前院抓便是,若是七日內不見效,恐是要施針。」
柳萋萋從未做過針灸,不由得忐忑地問道:「施針,疼嗎?」
見她咬唇害怕的模樣,程亦炤偏了偏腦袋,斂起笑道:「疼,可疼了,那細細的針一根根密密地扎在頭上,能不疼嗎?」
柳萋萋聞言下意識吞了吞唾沫,但心想著要治病沒辦法,到時就算再疼也得忍著。
孟松洵低眸看著程亦炤言罷,唇角似有若無的笑,蹙眉不悅道:「施針而已,能有多疼,你莫嚇她!」
程亦炤瞥他一眼,頓覺無趣,暗暗嘟囔道:「你還真是始終如一,從以前到現在,將人護得牢牢的,唯恐別人欺負了去。」
他聲兒雖低,但柳萋萋仍聽清楚了。
以前……哪個以前……
她今日不是和這位程大夫頭一次見嗎?他怎會說起什麼以前的事。
正當她蹙眉疑惑之際,卻見程亦炤低眸看來,靜靜凝視了她許久,驀然道:「今兒這診費我便不收了,只當是給姑娘的見面禮。」
他唇角含笑,一雙漆黑的眼眸倒映出她的影子。柳萋萋只覺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很複雜,揉著欣喜又不乏淡淡的悵惘。
柳萋萋看不明白,只莞爾一笑,頷首道:「多謝程大夫。」
自前院取了藥,柳萋萋便與孟松洵一道回了武安侯府。
回去時車夫換了一條路,途經棲翠湖,柳萋萋掀開車簾,便見湖岸邊楊柳吐了新芽,桃花盛了滿樹桃粉,春和景明,萬物生發,正是好時節。
沿岸不少人架梯掛起彩燈紅綢,柳萋萋遠遠望著,心下冉起好奇,便聽玉墨在耳畔道:「姨娘,瞧,這些人都是在為兩日後的花神節做準備,京城的花神節甚是熱鬧,到時不僅有女子扮了花神遊街,那湖上甚至還會有以百花為材制香的盈香宴呢。」
這盈香宴柳萋萋還真知道,是當時陪沈明曦學制香時,偶然聽孫嬤嬤說起的。
發起盈香宴的是安國公夫人于氏,她嗜香成性,打十年前起,每年都會在棲翠湖的遊船畫舫上舉辦盈香宴。
但此宴只有受邀的京中貴婦貴女們可參加,無邀不可入內。
兩年前的花神節,秋畫曾拉著她來過一回,她站在岸上,見那畫舫之上衣香鬢影,香菸裊裊,或是離得還算近,船上燃的香品香氣幽幽鑽入她的鼻尖,那令人陶醉其中的香味她至今無法忘卻。
柳萋萋聽玉墨說著,不由得往湖面上望,還真瞧見一艘畫舫漂在中央,正有人拿著彩綢裝飾布置著。
她雖不言,可眼底不自覺流露出的嚮往仍是一下被孟松洵捕捉了去,「可想去那盈香宴看看?」
柳萋萋詫異地回過頭,「可……那地方只有受邀的人才能去。」
她哪裡有資格。
孟松洵笑了笑,「這還不好辦,聽聞今年大嫂也會參加,我會說服大嫂,讓她帶著你一道去。」
「真的嗎?」柳萋萋知道孟松洵從來不會誆她,說出口的話就一定會兌現,她那雙瀲灩的杏眸愈發璀璨明亮,旋即欣喜地道了聲,「多謝侯爺。」
多大的事,就見她高興成這般,孟松洵心下頗有些不是滋味。
若顧家並未敗落,如今的她應當名正言順被邀請才對,又何需要靠著他大嫂才能跟著進去瞧瞧。
一想到能去盈香宴見識各色未見過的香品,柳萋萋便興奮不已,她偶一側眸,便見孟松洵薄唇緊抿,正以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她。
「侯爺,您怎麼了?」柳萋萋問道。
「沒什麼。」孟松洵淺笑著搖了搖頭,街巷邊傳來叫賣聲,他默了默,倏然問道,「可要吃糖餅?」
柳萋萋:「啊?」
此時,棲翠湖畔。
顧筠眉自貼身婢女素兒手上接過竹籃,纖細雪白的柔荑壓低桃枝,採下開得正好的桃花放入籃中。
素兒見狀,忍不住道出心中疑惑,「要說這盈香宴,姑娘是年年不去的,畢竟這京中女子的制香手藝哪有能比得過姑娘的,姑娘要是去了,其他人哪還有活路,可怎的您今年就突然變了主意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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