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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堅強不過都是裝的,那日在御花園見到孟松洵,她真的很想跑過去,讓她的阿洵哥哥帶她離開。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只能努力地沖他笑著,告訴他自己很好。
朱氏看著柳萋萋淺笑著,面上滿是對那人的眷戀與思念,不由得心生艷羨。
這位武安侯夫人如今雖被困於宮中,卻是真心被人疼愛著。而她,恐一世再難尋相知相戀之人了。
兩人埋首繡著香囊,時不時攀談上兩句,倏然間就聽一陣吸氣聲,朱氏抬首看去,便見柳萋萋將手指含入口中,她手中原本乾淨的絹面上留下了一點血漬,染紅了那棵挺拔的青松。
被針扎破的手指陣陣刺痛,柳萋萋蹙眉,不知怎的,心下驟然湧出一股子濃重的不安。
恰在此時,就聽一陣急促凌亂的腳步聲,孟郝帶著一幫侍衛衝進來,不由分說要擒住柳萋萋。
「將武安侯夫人押入大牢。」
朱氏見狀,忙起身將柳萋萋護在身後,沉聲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孟郝恭敬地施了一禮,「回稟娘娘,武安侯密謀造反,持兵挾持了太子殿下,陛下命奴才將武安侯夫人送至刑部大獄關押。」
密謀造反?挾持太子?
柳萋萋心下猛然一怔,「怎麼可能,侯爺他不會做這樣的事!」
「奴才也只是奉命辦事,還請夫人乖乖跟我們走。」孟郝躬身道,「奴才可不想對夫人您用強,恐到時傷了夫人。」
柳萋萋聞言抬眸看了朱氏一眼,雖腦中混亂地厲害,但也明白,這種境況下朱氏根本護不住她。
她低身沖朱氏福了福,便提步隨孟郝而去,途中她試圖詢問所謂「孟松洵挾持太子造反」一事,可孟郝始終緘默不語,並未給她任何解答。
及至刑部大牢,看著她被關入牢房,旋即對著獄卒耳語了幾句,往他手中塞了什麼。
此刻的柳萋萋對外頭的一切幾乎一無所知,她試著詢問獄卒,可那獄卒笑嘻嘻的,對她的態度雖是好,然似乎對此事也不是很清楚。
柳萋萋心急如焚,可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望著自那小小的窗口透出來的光無助地抱膝坐著。
直到第三日,倚著牆迷迷糊糊睡著的柳萋萋只聽一陣落鎖聲,以為又是獄卒來送飯,抬眼看去,卻是微微怔了一下。
她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會來見她。
可柳萋萋並未有搭理他的意思,復又重新閉上雙眸,別過頭去。
沈韞玉顯然教她這番冷漠的態度刺痛了,他薄唇抿了抿,方才低聲道:「你就是柳萋萋,沒錯吧?」
柳萋萋眼也未抬,聞言只淡淡道:「沈大人如今糾結此事,又有什麼意義。」
這話便算是默認了。
「怎會沒有意義。」沈韞玉的聲兒激動了幾分,「若你當初留在我身邊,如今便不會經歷這些。」
聽得此言,柳萋萋蹙眉看去,忍不住嗤笑一聲,「留在你身邊,這麼久了,沈大人還未清醒嗎,難道你還想讓我繼續做你的妾?我是真真正正的顧家姑娘,他將我該有的一切都替我奪了回來,那你呢,你能給我什麼?」
柳萋萋說話的語氣格外平靜,並未有與他據理力爭的打算,就只像是在陳述一個不爭的事實。
沈韞玉被堵地說不出話,他沉默片刻,才反駁道:「我......至少我不會做出起兵造反這樣的荒唐事,完全不顧你的安危,讓你身陷囹圄!」
他談及此事時底氣十足,就像抓住了孟松洵的把柄一般,然柳萋萋聞言,面色卻是陡然沉冷下來。
「我相信侯爺,侯爺他,不會造反。」
柳萋萋眸中透露出的堅定令沈韞玉的心底湧上一陣壓不下的怒火,即便到這個時候了,她依舊還這麼相信他,護著他。
「你不相信?柳萋萋,我告訴你,容不得你不信。」沈韞玉提聲道,「陛下已派人去查過太子遭襲的地方,那些隨太子出行的官員和內侍幾乎全都死了,可孟松洵帶去保護太子的人卻不知所蹤,你說,不是孟松洵劫持了太子又是如何。」
聽得隨太子一道去祭冬的官員也盡數被殺時,柳萋萋雙眸微張,頓時激動地起身行至沈韞玉面前,一下揪住他的衣襟,急切地問道:「那些官員都死了?那江知頤呢,他也死了嗎?」
沈韞玉愣了一瞬,不知她為何那麼關心江知頤的死活,但還是如實答:「沒找到他的屍首,有人猜測他或是同太子一道被武安侯劫持去了。」
沒有屍首便是還活著。
聞得此言,柳萋萋不禁長舒一口氣,身子驟然放鬆下來。
她瞥了沈韞玉一眼,問道:「既是那些人都死了,誰能證明就是武安侯劫持了太子呢,說不定是太子遭襲,武安侯帶著太子逃脫了追殺。」
「這是一個僥倖活下來的內侍回到宮中親口對陛下所道,且那內侍已服侍太子殿下多年,當不會有錯。」沈韞玉道。
見他這般肯定,柳萋萋只覺好笑,她早已不是他的妾,也不必對他嘴下留情,劈頭蓋臉便道:「一個內侍的話便一定可信嗎?沈韞玉,你這刑部郎中是怎麼當的,你用腦子想想,武安侯到底有什麼理由要劫持太子,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像太子這般命不久矣的,於武安侯而言能有什麼價值,且陛下膝下還有別的皇子,他用太子來威脅陛下,未免也太愚蠢了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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