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頁
紙張上的名字寥寥無幾,攏共也就十幾個而已。
「對啊。」寧翊鳶肯定地點點頭,「我雖不愛香,但也知犀角珍貴,並非誰都買得起,我已提前同店內夥計打聽過了,名單上的人大多來自各類香材鋪和藥鋪,且幾乎是長期採買,只有幾個是生客,那幾個人我都圈出來了。」
寧翊鳶說著,得意地晃了晃腦袋,「怎麼樣,我是不是很聰明呀。」
程羿炤沒搭理她,細細去看那圈出來的名字,片刻後,卻是指著上頭的字道:「這個名字,怎的有些熟悉?」
柳萋萋順著他指的位置看,便見「肖成君」三個字,她擰了擰眉,總覺得好似在哪裡聽過,隨即便聽孟松洵道:「莫不是傳聞中那個極善占算的方士?」
聽他這麼一說,柳萋萋頓時想起,當初在沈家時,沈夫人趙氏就極喜去這位羅大師那廂替沈家人卜算,去時總會命錢嬤嬤準備一個小木箱子,後來她才從秋畫口中得知,那箱子裡頭裝的都是孝敬羅大師的銀子,希望羅大師能為沈家逆轉禍事,維持福運。
「這人是何時買的生犀?」孟松洵問道。
寧翊鳶回憶半晌,「似乎是三個月前。」
三個月……
正好足夠香品窖藏。
柳萋萋咬了咬唇,「敢問二姑娘,寧家縹緲居記錄的客人名字可為真?」
「多數是真的。」寧翊鳶答,「縹緲居作為京城最大的香材鋪,為了防止客人用別家買到的次貨來我家索要賠償,所以自我祖父那時起,除了給一張蓋了縹緲居印章的憑證外,還要求客人買香時留下真名,若往後香材有問題,客人就需報出姓名和拿出憑證,才能給他賠償處理。香材畢竟是貴重之物,除非心虛和身份特殊,不然多數客人是會願意留下真名的。」
聽著寧翊鳶所言,孟松洵屈指在桌案上扣了扣,「先前聽明雲說起那位付夫人後,我暗中命人查過付夫人這些日子的行蹤,發現就在付二公子過世後不久,她曾去找過那個肖成君。」
這麼巧?
柳萋萋抬眸看去,便見程羿炤亦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怕不是和她想的一樣,少頃,果聽他道:「看來,我們得去會會這位肖成君。」
「對,這廝肯定有問題,我們這就是抓人,別讓他跑了。」
寧翊鳶一拍桌子,興沖沖地就要往外跑,被程羿炤一下拽住了衣領,用一種不成器的眼神看向她。
「直接抓,你可真是聰明,也不怕打草驚蛇?」
「為今之計,最好是有人提前去探探那肖成君的底。」
孟松洵話音才落,衣袂被扯了扯,側首看去,便見柳萋萋眨著那雙瀲灩的杏眸道:「侯爺,不如讓我去吧。」
「不行!」
「不行!」
柳萋萋看著屋內同時出聲的的兩個男人,面露茫然,須臾,便聽孟松洵道:「我們並不知那肖成君的底細,此去或有危險。」
「可我聽說那肖成君向來只接待大家貴族的姑娘和婦人。」
柳萋萋知道他們是擔心自己的安危,但……
她在孟松洵和程羿炤之間默默看了一眼,「男人去只怕是不大合適吧?」
「不行,就讓我去。」一旁的寧翊鳶拍了拍胸脯,自信滿滿道,「到時我就做一副失了心愛之人的傷心模樣,順勢套一套那肖成君的話。」
屋內三人看著她一副雄心壯志的樣子,實在想像不出她傷心難過的失意模樣,指不定一急直接就漏了餡。
三人相顧無言,好一會兒,柳萋萋輕笑道:「我看,還是讓我去吧……」
雖孟松洵仍是不大同意,但架不住柳萋萋再三勸說,到底還是極為勉強地點了頭。
那肖成君住在城南的一個宅子裡,平時去找他卜算的人極多,但他每日只接待三人,其他人則需提前預約。為了早些見著這位肖成君,孟松洵特意派人花重金買通了肖成君宅院外的僕人,讓他將卜算提前安排在了今日。
次日,巳時前後,孟松洵親自送柳萋萋去了那肖成君的宅院附近,馬車停在了路邊,眼看便到了約好的時辰,孟松洵卻仍細細囑託著,不肯放人走。
「我只等半個時辰,若半個時辰後你不出來,我便帶人衝進去。」孟松洵自袖中掏出一把匕首,遞給柳萋萋,「必要時,可以防身用。」
柳萋萋頷首接過,安慰道:「侯爺不必擔心,還有寧二姑娘陪著我一道,聽說她還會些功夫呢。」
孟松洵實在笑不出來,只道:「往後我也教你一些功夫防身。」
他看著柳萋萋為了見肖成君而特意畫得憔悴的妝容,薄唇微抿,親手為她戴上面紗後,又忍不住抬手將她鬢間的碎發撩到耳側,開始殷殷囑咐。
「一旦發現有危險,莫要停留,及時離開,查案再重要也沒有你的性命重要……」
柳萋萋微微縮了縮脖頸,面對他時而親密的舉動,她已不似先前那般下意識躲閃了,但仍覺有些不自在,她撇開眼睛,驟然聽見外頭敲敲打打的聲響,隨口問道:「這是什麼聲兒,這般熱鬧?」
「或是哪戶人家在迎親吧……」
說罷,孟松洵似是想到什麼,驀然怔愣了一下。
「侯爺,時辰不早,二姑娘還在等我,我便先走了。」
柳萋萋矮了矮身子,唯恐耽誤了時候,正欲下車去,卻被身後的孟松洵喚住了。<hr>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傳送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