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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王也挾持著柳萋萋行至殿外。
此時,在殿外解決福王餘黨的孟松洵,乍一看清福王手中的人時,不禁變了臉色。
柳萋萋含著淚,看著不遠處那個平安無恙的人,朱唇微抿,沖他莞爾一笑。
見孟松洵眼也不眨地盯著這廂,福王便知自己劫持對了人,「武安侯,若想你的夫人平安,你最好勸賀鋮岐這小子答應本王的要求。」
見自柳萋萋脖頸傷口處流下的血染紅了她的衣襟,孟松洵持劍的手握緊,少頃,卻又鬆開,「你想要什麼?」
「準備一輛馬車,放本王出城。等本王平安離開京城,自會放了你的夫人。」
不待福王說罷,就聽一聲「不可」,柳萋萋衝著孟松洵吼道:「若放了他,只會後患無窮,他害死了我父親母親,害了那麼多人,死有餘辜,阿洵哥哥,絕不可答應他......」
「閉嘴!」福王低喝一聲,手中的劍又近了一分,看著柳萋萋疼到抽氣的模樣,嗤笑道,「本王不信你就真的不怕死。」
他看向孟松洵,「武安侯,本王勸你還是快些做決定得好,不然恐怕你得到的便是你夫人的屍首了。」
孟松洵面沉如水,然少頃,卻是薄唇微抿,倏然笑起來。
「要殺便殺吧,王爺以為我真的很在乎她嗎?不過一個女人罷了。」
他伸出手,一旁的士卒遲疑了一瞬,但還是聽命,將一把長弓放在了他手中。孟松洵提弓搭箭,幾乎毫不猶豫地將箭矢對轉了福王的方向。
福王眼底的慌亂更甚,但還是得佯作鎮定,「孟松洵,你可想清楚,本王若死了,你覺得你這新婚夫人還能活嗎?」
「那又如何,福王殿下忘了嗎?顧家早就只剩下了她一人,若非念著那樁往日婚約,我根本不會娶她,畢竟她對我來說毫無助益,哪裡配得上我。」
孟松洵言語間,那雙漆黑幽深的眼眸里儘是冷漠,「更何況,殺了你福王,立了大功,我孟松洵自有大好前程在,還愁娶不到令我滿意的夫人嗎?」
福王蹙眉凝視著他,企圖想在他臉上尋到一絲破綻,似乎不相信他真的會這般無情,然還未等他尋到孟松洵撒謊的痕跡,就聽懷中女子哽咽著吼道:「孟松洵,你個混蛋!」
箭矢的破空聲淹沒在她的怒吼聲中,福王眼看著那羽箭飛來,下意識將柳萋萋推出去,擋在自己身前。
眼前這一幕,簡直與當初在鹿霖書院的情形一模一樣。
只這回柳萋萋沒有害怕,亦沒有閉上雙眼,而是直勾勾地盯著那箭矢飛來的方向。
然那箭並未射到她身上,而是從她的身側擦過,插入了她背後的隔扇門中。
福王長吁一口氣,然還未來得及慶幸孟松洵的「失誤」,卻是身子猛然一顫,他睜大雙眸,垂眼看去,便見一支羽箭從側面而入,已徑直穿透他的脖頸。
柳萋萋趁勢推開福王,本欲逃跑,可卻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下一刻,一隻遒勁有力的手臂急切地環抱住她,捂住她脖頸上的傷口,眸中滿是擔憂。
四下御林軍一涌而上,將倒地的福王團團包圍。
柳萋萋依在孟松洵懷裡,轉而抬眸看向遠處高樓,那裡站著一人,左手持弓,正抿唇溫柔地對著她笑。
因著失血過多再之受了驚嚇,柳萋萋很快便在孟松洵懷中陷入昏迷,翌日午後再醒來,已身處武安侯府。
孟老夫人和孟大奶奶圍在床榻邊,見她醒來,都紅著眼睛掉起了眼淚。身子稍稍恢復了點氣力,柳萋萋才從孟松洵口中知曉,祭冬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麼。
福王的狼子野心,太子其實自幼時便已知曉,是先皇后偷偷告訴他的。先皇后無意間發現福王在給天弘帝下毒,她不敢輕舉妄動,可心下又擔心害怕,便將此事告訴了與她交好的雲妃。
雲妃本打算讓她父親顧淵嗣暗中尋找證據,可卻不想被福王察覺,福王本就覬覦《異想錄》已久,便先害死了皇后,借胡釗壁的之手順利嫁禍給了雲妃和顧家,再與寧旻珺聯手逼顧淵嗣交出《異香錄》,可他不曾想,顧淵嗣態度堅決,至死都未道出《異香錄》的下落。
這些年,聽說這世上還有人知曉《異香錄》的內容,他便一直在追尋當初那個看過《異香錄》的顧家學徒,並在前年抓住了此人,經過拷打,自他口中問出了《異香錄》前半部分的香方。為了驗證真假,才有了當時京中鬧得沸沸揚揚的幾樁與異香有關的案子。
而太子雖知曉真相,但當時太過年少,天弘帝又昏庸,且內有福王虎視眈眈,外有胡釗壁野心勃勃,他只能以裝病的方式保護自己。
祭冬那日,福王在隊伍中安插了自己的人馬,在經過一處山谷時動了手,太子索性將計就計,與孟松洵分兩路而逃,孟松洵故意讓他們射中肩膀,趁勢跳入湖中,實則攜太子令牌南下調勤王之師。
而太子則故意做出重傷逃跑半途不治而亡的假象,讓福王的人將他的「屍首」帶回了宮,徹底放鬆了福王的警惕,才能在那日讓人裡應外合,打開宮門,徹底擒住福王。
這話輕飄飄地說得簡單,但柳萋萋知曉,這幾日孟松洵定然不好過,她強硬地要求看了他肩上的劍傷,看著上頭根本沒完全長好的傷口,眼眶都紅了。
孟松洵將她摟進懷裡,卻是不以為意,反心疼起柳萋萋,他縱馬奔波的時候,她何嘗不是在擔驚受怕,那日若他晚來一步,說不定便再也見不到她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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