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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也是,雖因著有客讓她先走了,但還是派秋畫過來將香材拿去沈明曦那廂,便是怕她自己污了去。
其實,若不想受趙氏的挾制,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她只消辦砸一兩回,定會惹怒趙氏。可她還不能,正如沈韞玉所說,沈家會給她月錢。
而她是真的很缺這份月錢!
跡北老家的祖母身子不好,全靠湯藥吊著,那都是金貴的藥材,藥錢並不便宜。且她自己,私下也需存些銀兩,萬一將來沒了利用價值,被趙氏趕出沈家,日子或也能過得寬裕些。
趙氏便是拿捏住了這一點,縱然在炭火等方面剋扣,但她該有的月錢一分都未少她,以此讓她心甘情願替她辦事。
秋畫喝了兩杯半涼的茶,轉頭見柳萋萋盯著錦盒發愣,忙伸手將她拉坐下來,笑道:「姐姐這麼急著給我,是想趕我走了,我好容易來一回,定是要與姐姐再好好說說話的。」
她牽起柳萋萋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面露憂色,「我瞧著姐姐怎的比前一陣兒更瘦了呢,氣色也不好,可是哪兒不舒服?」
柳萋萋不欲讓她擔心,只道:「這幾日夜裡有些冷,便沒有睡好。」
這不算撒謊,只不過真正的緣由她只說了一半,其實打三年前來到京城,她這覺是睡得越來越不安穩了。
不僅夜裡常做些光怪陸離的夢,嚇得她夜半驚醒,且總冷不丁犯起頭疼。她也去瞧過大夫,可卻查不出毛病來,勉強開了些藥,吃下去,仍是一點不見好。如此這般,夜裡難寐,白日又遭趙氏刁難,哪裡能有好氣色。
她不想再接著說這個話題,將話鋒一轉:「我看姑娘這些日子練得倒是勤奮,這香材可比以往耗得快多了。」
「還不是夫人逼的。」秋畫嘆聲道,「姑娘本就不喜制香,可如今留給她的日子不多了,畢竟事關姑娘的婚事,無論如何也不能在品香宴上鬧了笑話。」
「品香宴?」這事兒柳萋萋倒是不曾聽說。
「是啊。」秋畫稍稍湊近,壓低聲兒道,「此事夫人瞞得牢,誰也沒告訴,其實,兩個月前,凜陽侯府向姑娘遞了帖子,邀她去三日後在候府舉辦的品香宴,聽說此次品香宴還邀了京城各家貴女,一道在宴上制香品香呢。」
沈明曦今歲及笄,也是該議親的年紀,此番是頭一回赴宴,自是不能出什麼差錯,倒難怪趙氏心急了。
「你方才說這事關姑娘的婚事,可我記得凜陽侯世子和府內其他幾個公子或娶妻成家或定好了婚事,這回召了各家貴女,是要與誰相看?」柳萋萋不解道。
「姐姐知曉的倒是不少。」秋畫故意賣關子,頓了好一會兒才道,「姐姐可知道武安侯?」
第3章
聽得「武安侯」三個字,柳萋萋不由得怔忪了片刻,驟然想起幾天前,沈韞玉自宴上歸來,因不勝酒力,吐了一地的事兒。
那晚,他參加的便是武安侯孟松洵的凱旋宴。
京城中何人不知這位擊退碩國大軍,勇奪三城的大英雄。
聽聞先前他自西南邊塞凱旋,京城萬人空巷,都來圍觀大軍進城的盛況。連今日她上街去採買香材時,還能聽見有百姓在議論武安侯那日身著銀灰盔甲,騎在大軍最前頭威風凜凜的模樣。
武安侯孟松洵的曾祖父是大徴的開國功臣,因功績顯赫,爵位世襲罔替。武安侯府世代忠良,孟松洵的祖父與兄長都是為國捐軀,馬革裹屍而還。
然孟松洵雖二十有七,但因著十六歲便接替戰死的兄長鎮守邊關,至今未定下親事,難不成……
「難不成此回品香宴是為替武安侯相看?」柳萋萋疑惑道,「可既是如此,為何不將宴會辦在武安侯府,而去了凜陽侯府呢?」
「聽說是武安侯的寡嫂,孟大奶奶不願宣揚此事,想暗中相看,好藉此看清楚各家貴女的品性,正好武安侯府與凜陽侯府交好,便借了地方。」秋畫笑道,「可姐姐也曉得,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凜陽侯夫人身側的婢女漏了嘴,如今,不少要去參宴的人家都得知了消息。」
秋畫說著,驀然好奇地看向她:「誒,姐姐,你猜猜,到最後會是哪家姑娘那麼命好,做這武安侯夫人啊。」
柳萋萋見她面露艷羨,抬手在她鼻樑上輕輕颳了刮,「是誰都好,左右不會是你我,那些世家貴族的事兒,離我們實在遠了些,我只曉得你若再不將東西拿回去,小心受了罰。」
秋畫這才不情不願地站起身,她拿起桌上的錦盒,臨到門前又轉頭看過來,遲疑半晌道:「姐姐,夫人折騰你的事兒,要不……你同二爺說說。」
柳萋萋聞言怔了片刻,搖搖頭,自嘲一笑道:「罷了,他不會信我的。」
她很清楚,在沈韞玉眼裡,她在沈家的日子過得再舒坦不過,只怕不消她說完,他便在心中認定她是在生事,反是讓他多厭惡她幾分。
何況沈韞玉重孝,哪怕真的得知真相,怕也只會維護他母親,她又何必自取其辱。
秋畫見她面露苦澀,微微啟唇,卻不知說什麼,末了,只笑道:「昨日,姑娘賞了我些好吃的飴糖,我還留著呢,今兒忘了帶來,明日姐姐來雲曦苑,我再拿給姐姐吃。」
「好。」柳萋萋點頭道,「那你可得留好了,別等到明日,你一人都給偷吃光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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