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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松洵已命人備好了兩輛馬車,一輛是孟老太太所乘,還有一輛是專門留給柳萋萋的。
待兩個婢子小心替她穿好衣裳後,孟松洵用棉被裹住柳萋萋,將她抱下了山,安置在鋪了層層軟褥子的馬車上,一道回府去。
因著擔心馬車太過顛簸會影響柳萋萋的傷勢,他特意命車夫將車駕得慢些平穩些,返程用的時辰也足足比平常多了一倍。
回到武安侯府,孟松洵才將柳萋萋抱回了輕緋苑,便聽大理寺的人來報,說是他要找的人抓住了,此時正在花廳呢。
他聞言蹙了蹙眉,細細囑咐了玉書玉墨兩句,才和程羿炤一道快步前往花廳,果見一下頜長著黑痣的男人跪在那兒,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大人,草民什麼都沒有做啊大人,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見孟松洵進來,他忙磕了幾個頭,可根本掩不住那副做賊心虛的模樣,程羿炤上下打量他一眼,「既是什麼都沒做,你這麼害怕做什麼?」
負責抓人的賀頌掏出一個沉甸甸的錦囊放在孟松洵手邊的桌案上,隨即低低耳語了幾句。
孟松洵打開錦囊看了眼,再看向那跪在地上的男人。
「叫宋虎是吧?身上這麼多錢是從何而來的?」
那叫宋虎的眼眸一轉,也明白就他這衣衫襤褸的模樣,說這錢是他自己的,根本無人會信,便吞了吞口水道:「是……是小的撿的……」
「撿的?」孟松洵劍眉微挑,輕笑道,「哪裡撿的,這麼多錢,本侯也很想去撿一些。」
他說話時雖唇角揚起,可眼眸與語氣中徹骨的冷意卻讓那趙虎猛打了個寒顫,舌頭都打了結,「草……草民……」
「說!為何要刻意破壞馬車!」孟松洵驟然厲喝道。
他並不能確定弄壞馬車的就是眼前這人,說這話本只是為了乍他,然看那宋虎聞言驚慌失措且心虛的反應,便知此事定與他脫不了關係。
「莫想狡辯,有人清清楚楚地瞧見你圍著馬車鬼鬼祟祟,如實交代還能減輕罪責,若是本侯拷問出來的,縱然您交代再多也無用,指不定還要再吃一番苦頭。」孟松洵垂眸,屈指在桌案上扣了扣,「大理寺中多的是讓你說實話的花樣,我勸你還是想清楚得好……」
那指節扣桌的聲響沉悶而又有規律地在那宋虎耳邊環繞,似乎下一秒便會化為冰冷的重錘砸在他的身上,看著那坐在面前的男人眸光中溢出的令人不寒而慄的殺意,宋虎哪裡會跟自己的小命過不去。
「大人,草民交代,草民都交代。」他磕了兩個頭道,「草民也是受人所雇,昨日有人給了草民二十兩銀子,讓草民今日來隆恩寺偷偷摸摸鋸斷一輛馬車的車軸,那可是二十兩銀子,草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實在是沒忍住便答應了。」
「你是受誰所託?」一旁的程羿炤問道。
宋虎搖了搖頭,「草民也不認識那人……那人蒙著臉,模樣也看不清,給了錢,說了兩句話就走了,原說事成了,還要再給一筆的……」
孟松洵聞言劍眉蹙了蹙,似是從中聽出什麼不對勁,「事不是成了嗎,你又為何要逃,難道不要那一次錢銀了嗎?」
這宋虎一看就是常年遊手好閒,嗜賭成性之人,這種人一無所有,見錢眼開,為著錢什麼都敢做,故而才容易被人尋上,可他卻反常地選擇不要錢,而是逃跑,除非還有什麼隱情。
見被發現,宋虎眸光躲閃,好一會兒,在孟松洵眼神的壓迫下,到底不得不道出實情。
「回大人,其實……其實那日雇了草民的,並不止一人,還有一位夫人……」
夫人?
程羿炤疑惑地與孟松洵對視一眼。
「那是草民弄壞了馬車後不久,正等著回京去再得一筆錢,路上卻見一輛馬車停在了草民面前,車上下來個婢子,扔給了草民幾兩銀子,說讓草民幫著做一件事……」
宋虎深深看了孟松洵一眼,露出幾分懼色,卻是突然閉嘴不再繼續往下道。
「說,是何事!」孟松洵語氣中透出幾分不耐。
宋虎背脊一僵,硬著頭皮開口,「就是半夜用迷香迷暈一個女子,將她抱出來…… 解了衣裳,隨意丟在林子裡……」
孟松洵面色猛然一變,大掌握緊成拳,「你要害的是哪個女子?」
宋虎不敢說,只一個勁兒哀求道:「大人,草民也是財迷了心竅,聽說後面還有錢可拿,便又返回了隆恩寺,但那晚草民因著又發橫財很是高興,便睡得極沉,錯過了時候,後聽到外頭喧囂,一打聽才知是那夫人讓草民下手的女子出了事,草民聽說您在調查,害怕此事會連累到自己,這才急著跑了……」
話說到這般,孟松洵不可能還不清楚他要害的是誰,他定了定呼吸,努力抑制住心中幾欲湧出的震怒,問道:「可知是誰讓你去做這般下做之事的?」
「草民只知道是一位夫人,其餘的……」宋虎想了想,少頃,驀然道,「哦,對了,那車上似乎還坐著一位姑娘,喊那夫人叫「娘」,問她說這樣做會不會被發現,草民還聽見,那夫人叫她什麼「沒」,「沒」的……」
沒……
顧筠眉!
孟松洵和程羿炤的面色一瞬間都變得極為難看,他們不曾想當年也算跟他們玩在一起的小姑娘如今竟怎變得這般冷漠無情,心狠手辣,甚至去讓人去殘害一個女子,試圖以這般令人不齒的法子毀了她的清白和聲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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