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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分明是您讓小的……」那陳戚還未說完,便又是兜頭一腳,這回這腳直接踹在他的臉上,因著力道太重,一下踹碎了他好幾顆牙。
「還要狡辯!」寧旻珺指著那陳戚,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你有什麼難處,儘管同我說便是,我還能不幫你嘛,可你偏做這般不乾不淨的事,如今被人捉著,我也不能包庇你。」
說著,寧旻珺轉而沖孟松洵一拱手,「家中下人犯了錯,是寧某平日管教不嚴,今日他既被抓了個正著,我也沒有偏幫他的道理,還請侯爺稟公執法,該如何懲戒,便如何懲戒吧。」
孟松洵看著他這副決絕的模樣,唇角勾了勾,「寧伯伯果然是個是非分明的人,但你不問問此人究竟偷了什麼嗎?到底是何物,讓他冒著這麼大的險去我孟家祠堂偷盜?」
話音方落,賀頌自那陳戚懷中掏出那本《異香錄》,甩在了地上。
程老爺子見狀,激動地拄著拐杖上前兩步,「這,這是……」
「此書寧伯伯應當認識吧?」孟松洵眉梢微挑,含笑看著寧旻珺,「您這家僕絞盡腦汁就為得到此書,你覺得本侯會不會信,他恐怕都不知此書的價值所在吧?」
「是你指使的?旻珺。」程老爺子難以置信地看著寧旻珺,氣得身體不住地發抖,「你,你……原來一直在覬覦這本《異香錄》的人是你!」
被當場揭穿的寧旻珺卻絲毫不見慌亂,他面色沉冷下來,淡淡瞥了程老爺子一眼,笑道:「老太爺說笑了,就憑這本書能證明得了什麼,說不定是陳戚去偷盜,誤偷了此書罷了。」
孟松洵知曉,寧旻珺能這般遊刃有餘,就是覺得他們拿不出證據。
他定定地看著寧旻珺,須臾,開口道:「一年前,那幾樁有關異香的案子,都是你所為吧。若本侯猜得不錯,鹿霖書院的方繫舟用來裝腦髓的沁玉石瓶是你給他的,還有那販賣靈犀香的道士羅成君,所用的生犀也是從你的縹緲閣所購,至於顧長驟,我想你正是清楚他的愚蠢和貪婪,才選擇將嬰香的香方給他,我說的可對……」
寧旻珺面上笑意依舊,「草民聽不懂侯爺在說什麼,無憑無據,侯爺憑什麼認定做這些事情的人是我?」
「誰說沒有證據!」
正想寧旻珺自信滿滿地說出這些話之際,便聽一個清脆婉轉的嗓音驟然響起,眾賓客循聲看去,只見女子一襲紅嫁衣,緩步而來。
正是柳萋萋。
她將視線凝在寧旻珺臉上,眸光凌厲,一字一句道:「我,便是最好的人證。」
「十五年前,我親眼看見你殺害了我母親,這……難道還不夠嗎?」
說是親眼,但其實柳萋萋並未看見寧旻珺的臉,只想起當時有一個背對她的男人,背影甚為熟悉,當就是寧旻珺不錯。
寧旻珺聞言面色大變,旋即冷笑一聲,「差點便讓你給騙了,你果然是顧湘緋!」
「沒錯,我便是顧湘緋!」柳萋萋不躲不避,坦然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她嘲諷地笑道,「還要多虧寧伯伯當初派人殺我,才讓我想起當年的一切,只我不明白,你究竟為何要害我父親母親,就為了區區一本書嗎?」
「區區一本書?」寧旻珺低笑了兩聲,「你哪裡懂得此書的價值,有了此書,我們寧家還愁什麼沒有,他顧長奕目光短淺,只看到一時的功利,我可不像他,我要的是我們寧家世世代代傳承,受百姓景仰!」
「畜牲!」程老爺子狠狠將拐柱將地上一砸,「所以淵嗣他,也是你害死的!你究竟為何要那麼做!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你怎麼下得了這個狠手!」
「好兄弟?」寧旻珺雙目圓睜,倏然顯出幾分怒意,「他算什麼好兄弟,口碑、名聲還有陛下的寵信,他們顧家什麼都有了,卻不想著扶持我一把,既得他這般無情,便也莫怪我無義了!」
他說著,轉頭看向柳萋萋,露出殘忍的笑,「你可知,你父親為何會發狂殺了顧家上下那麼多口人?因著我給他們灌了沒有解藥的毒湯!你父親眼睜睜看著他們忍受著若千萬隻毒蟲在體內咬噬的痛苦,也始終不肯說出那本《異香錄》的下落,最後才瘋了一般親手殺了那些痛苦不堪的僕婢們後,了結了自己……」
光是想像著他父親內心掙扎,被迫提刀殺人的那個畫面,柳萋萋便忍不住顫抖起來。
「你個混蛋!」
她忍不住衝出去,卻被孟松洵一把抱在了懷裡。
他看向身側的賀頌,「將人押入大理寺獄,明日我再親自審問。」
「是,侯爺。」
賀頌上前欲擒寧旻珺,他卻未做絲毫反抗,甚至從容地笑著看向孟松洵,「你以為這麼輕易便能抓了我嗎?武安侯,你將此事想得太簡單了些!」
說著,他挺直背脊,下頜微抬,分明是案犯,卻一副囂張的姿態,主動跟著賀頌而去。
盯著他離開的背影,孟松洵劍眉緊蹙,垂眸若有所思。
驀然來了這麼一出,底下的賓客驚詫的驚詫,茫然的茫然,孟松洵也沒工夫同他們細細解釋,只命人好生將賓客都送走,自己則脫下外袍,裹在柳萋萋身上,抱著她回了松籬居。
那嬌嬌小小的身子窩在他懷裡,面上還掛著晶瑩的眼淚,想是方才寧旻珺的那番話觸及了她內心最痛苦之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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