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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提步走過去,問那女子緣何哭泣,那女子緩緩抬起頭,面色慘白如紙無一絲血色。
她沒有回答,只幽幽站起來,往外飄去,柳萋萋跟在她後頭,再尋到她時,便見她坐在了一個木桶之中。
木桶底下是熊熊燃燒的火,那女子趴在桶沿,奄奄一息,無助地望著她,眼眸里滿是哀求,柳萋萋看見她張了張唇,吐出兩個字。
雖是無聲,但她卻清楚地讀了出來,那是……
「救我……」
「姨娘,姨娘……」
柳萋萋是被急切的聲兒喚醒的,睜開眼入目便是玉書玉墨擔憂的臉,面上冰涼涼的,她下意識抬手一抹,掌心一片水澤。
「姨娘這是怎麼了,一直哭喊個不停。」玉墨關切道。
想起夢裡的一切,柳萋萋慌亂地抓住玉墨的衣袂,問道:「侯爺,侯爺昨夜可回來了?」
「今早才回來的,看起來憂心忡忡的,聽吳管事說,侯爺換個衣裳便又要出去辦事了。」
話音未落,玉書玉墨便見柳萋萋自床榻上爬起來,扯過架上的衣衫匆匆一披,便不管不顧地往外跑去。
初春時分,乍暖還寒,早間的涼風鑽進柳萋萋單薄的裡衣里,凍得柳萋萋一個哆嗦,但她卻步履不停,趿著鞋,小跑著穿過輕緋苑與松籬居相隔的那道月亮門,唯恐錯過孟松洵。
乍一入了松籬居,她便瞥見那個熟悉的挺拔身影穿過院落,往垂花門的方向而去,她正欲開口呼喚,那廂卻似有所感應,驀然止步折身看來,在看到她的一刻,面露驚詫,旋即闊步向她而來。
「這麼冷的天,怎的穿成這樣便出來了。」
孟松洵嘴上嗔怪著,卻是利落地脫下外衫裹住了柳萋萋。
「侯爺。」柳萋萋伸手攥住他的衣袂,不知是因著激動,還是被凍的,雙唇開闔,微微發顫,卻是久久說不出話來。
孟松洵見狀劍眉微蹙,將她打橫抱起,在正屋的一張太師椅上放下,塞給她一杯熱茶,柔聲安慰道:「沒事,慢慢說。」
柳萋萋努力穩著呼吸,片刻後,看向孟松洵,朱唇微咬,似有些忐忑,「侯爺,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一本奇怪的香譜,上頭還有嬰香的香方,甚至還有一個女子讓我救救她……」
說著,她竟忍不住滴滴答答掉下眼淚來,分明只是夢,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格外得真。
「您能不能救救她,我也不知那地方在哪兒,可總覺得她與嬰香有關……那嬰香的香方,可世上怎會有如此殘忍的香方……」柳萋萋腦中一片混亂,逐漸變得語無倫次,她不知該如何解釋,她甚至怕孟松洵將她當成一個瘋子。
打聽見「香譜」二字,孟松洵一對眉頭便皺得愈發得深了,看著柳萋萋這副既恐懼又痛苦的模樣,知曉她或是夢見了什麼可怕的事,他強忍著將她摟進懷裡的衝動,低低地喚她。
「萋萋,萋萋,別急,人我們會去救,我這便去救。」
「去哪裡救?如何救?」柳萋萋抽了抽鼻子,問道。
「侯爺,侯爺!」
孟松洵張了張嘴,卻聽院外驀然響起賀頌急切的聲兒。
他看了眼柳萋萋,道了句「我很快回來」,旋即折身出了正屋,同賀頌進了東廂。
柳萋萋遠遠看著賀頌沉肅的神情,心下總有不好的預感,起身往東廂而去,隔著門扇,依稀傳來賀頌的說話聲。
「侯爺,果真……刑部的人一走,深夜那些護院便開始偷偷往外搬運什麼……我潛入……發現後院的井中有一條密道……晚了一步……在巨大的蒸籠中……赤身果體,死狀極慘……而今大理寺的人已包圍了那宅院,蘇大人正在命人搬運剩下的屍首……」
雖是只聽到幾個模模糊糊的字眼,柳萋萋都覺一股涼意至滲到心底,甚至快斷了她的呼吸。
她以為那只是她的夢。
為何一切卻與她夢中那個詭異的香方這般貼合。
「……倒入煉蜜混揉,將香材抹於女子玉肌之上,桶底置水些許,閉塞女子七竅,坐於其中,以大火蒸一炷香……」
作者有話說:
這香方是我編的,沒有任何科學依據,不要糾結(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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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此時清平坊, 玉柳巷。
蘇譯徜以手捂鼻,蹙眉看著一具具自地底暗室抬上來的屍首,強忍住胃裡的翻江倒海。
這已是抬出來的第三具屍首了, 因著這幾日天熱, 再加上屍首並未及時處置,這些赤身果體,未著寸縷的女屍已然長出屍斑,周身散發出陣陣腐臭。
抬屍的大理寺侍衛縱然以麻布覆面遮擋口鼻,但仍受不住那濃重的惡臭,一出地面便有人止不住倚靠著院中的高樹俯身嘔吐起來。
畢竟只消是個正常的, 看到底下慘烈的場景, 都會生出這樣的反應。
正屋地底是個密室,其內置一口巨大的灶台, 灶台之上有一浴桶大小的木桶,這些屍首正是從木桶中被發現的。木桶桶蓋被死死閂緊,那些女子被脫去了全身的衣裳,抹滿了香材, 七竅封閉, 只留鼻子稍稍通氣, 雙手雙腳皆被繩所縛, 不得動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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