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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人好生想,慢慢想。」
沈梔梔擦完,把帕子收回,又聽裴沅禎說:「舒服,再擦一遍。」
「哦。」
沈梔梔繼續在盆里擰了把水。水是溫熱的,冬天用溫水洗臉甚是舒服,尤其是喝醉酒的人,很享受。
沈梔梔這一回索性擦得慢了些,把帕子摺疊成小方塊,一點一點地在他臉上按壓。
裴沅禎整個人仰靠在椅子上。他閉著眼睛,正好方便沈梔梔近距離偷看。
這個男人,真是好看得讓人嫉妒!
連皮膚都這麼好!
咦?
他是怎麼做到皮膚這麼滑嫩的?
像剝了殼的雞蛋似的,不長兩顆痘實在天理難容。
沈梔梔這兩日也不知吃什麼上火,下巴處長了顆痘,一碰就疼,洗臉都不敢用力擦。
這會兒對裴沅禎真是羨慕嫉妒得很。
擦著擦著,她動作慢下來,連帕子涼了都不察覺。
裴沅禎原本還能舒心靠著的,發覺她視線不錯眼地落在自己臉上,不知為何,下意識地放緩呼吸。
她動作輕柔緩慢,溫熱的指腹偶爾觸碰他的皮膚。像蜻蜓點水,只那麼一下,就令他身體漾起陣陣漣漪。
可她毫無所覺,一下又一下,磨人得很。
沈梔梔慢慢發現裴沅禎不大對勁,呼吸好像變得粗重了些。
她狐疑,抬手去探他的額頭:「大人莫不是病——」
然而她才伸出手,就突然被裴沅禎攥住。
沈梔梔嚇一跳,呆愣愣地。
裴沅禎緩緩睜開眼,眸色濃郁得像陳年老酒。
不過他本身今日就喝了不少酒,此時神志迷糊。若是平日,他即便在喝醉的情況下也是警覺的、是理智的。可今日,他整個人放鬆,沒有顧慮沒有束縛。
不想克制,只想隨心而為。
——儘管,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麼做,可他就是這麼做了。
憑著心裡的慾念捉住她的手。
再把她拉近。
近到兩人之間的氣息燙到彼此。
「大、大人......」沈梔梔茫然,莫名緊張。
裴沅禎盯了她片刻,眸光在她清幽淡香的氣息中漸漸渙散。像有人灑了把煙霧,他看不清她的臉,眼裡只有她飽滿紅潤的唇。
他喉嚨滑動,緩緩壓下長睫。
今日,他想親這個小婢女。
沈梔梔緊張死了,見他俊臉湊過來,電光石火間想了無數種可能。最為確定的是——裴沅禎現在是不是想親她?
她糾結,猶豫,遲疑......
雖然她很想要那一箱子禮,可不想犧牲美色啊。
她以前看話本子,自然清楚男人喝了酒後就很想跟女人睡覺。尤其裴沅禎這樣在京城憋了許久出門就不停招妓的人,或許此刻他已經醉得糊塗,把她當成青樓的那些頭牌了。
來不及多想,在他薄唇即將貼上來之際,她眼疾手快地拿帕子捂過去——
密密實實地捂住裴沅禎紅艷艷的唇。
「......」
裴沅禎瞬間清醒。
一股莫名其妙像羞憤又像自尊的慍怒騰起:「沈梔梔你大膽!」
「大人!」沈梔梔欲哭無淚:「大人喝醉了,奴婢提醒大人呢。」
「提醒什麼?」
「大人看清楚啊,是奴婢,不是青樓頭牌。」她說:「若是大人想......想那個了,奴婢讓人去請個頭牌過來可好?」
「......」
裴沅禎氣悶,一時半會不知該如何責罰這個膽大包天的婢女。
少頃,他指著門沉聲道:「出去!你給我出去!」
「大人,」沈梔梔暗暗惋惜那一箱子珠寶首飾,她哭喪著臉道:「奴婢做錯了什麼嗎?大人說出來,奴婢改!奴婢一定改!求求大人別把禮退回去好不好?」
裴沅禎揉了揉額頭,索性起身親自將她丟出門。
第51章
「大人要去州府?」孟欽德問。
裴沅禎正在寫書信:「陳知府等人前來邀請, 正好我也有意要去查民亂之事。」
「另外......」裴沅禎停筆,正色道:「你上次所說重新丈量田地歸還百姓之事,我考慮過了, 此事跟我查案子並不衝突。要想處理好岱梁民亂, 岱梁的蛀蟲必須一一剷除。」
他又說:「我既然來了岱梁,就不能這麼簡單回去。如若不然,背後那人還以為我裴沅禎黔驢技窮。」
居然這些人如此有恃無恐, 那他就將岱梁清洗一遍。
「可是......此事非同小可,非一朝一夕, 大人若操之過急必定會惹得他們殊死一搏。若是一人兩人罷了, 而整個岱梁........」
兔子急了都還會咬人,更何況是這些豺狼虎豹。這裡不是京城,裴沅禎即便有三頭六臂也孤掌難鳴。
「我意已決,不必再多說。」裴沅禎道:「荷縣的事你儘快交接, 這麼多官員總該有幾個能用,你只管讓他們去辦。我先行去州府,你隨後帶人歸便是。」
「是。」孟欽德領命。
隨後又問:「大人打算何時出發?」
「後日。」
等孟欽德一走,奚白璋進門來。
「是什麼?」裴沅禎見他手上拿著的東西。
奚白璋說:「在門口遇到侍衛, 說是隼鷹從京城送來的消息。」
他遞過去:「未拆封,你看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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