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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後,他又突然停下,轉頭看向對面的小攤。
然後走過去。
「客官,要買東西?」攤販問他。
裴沅瑾盯著做工小巧的撥浪鼓,靜靜看了會。
女子十月懷胎,今年八月他就能當爹爹了。可惜......
「客官想買這個?」攤販拿起一個撥浪鼓搖了搖,說:「客官應該是第一次當爹吧?買這個給孩子逗趣最合適,放在跟前搖一搖,保准孩子聽見響兒就咯咯笑。」
裴沅瑾試想了下畫面,唇角緩緩勾起。
攤販問:「客官可要帶一個回去?」
「好。」他點頭。
.
半月後,裴沅禎的軍隊到了韶城。韶城居北,天寒地凍,有些地方河水都還未融冰。
裴沅禎議事結束後,從營帳中出來。
夕陽藏在滾滾烏雲中,夜幕籠罩天地,像風雨欲來。
「大帥!」一名士兵在旁詢問:「現在是否用膳,屬下讓人端過來。」
「好。」裴沅禎點頭。
他徑直往自己的營帳走,走到帳門口時,見遠處跑來個小兵,他停下。
那小兵手上攥著封信,飛快跑到跟前:「大帥,您的書信。」
裴沅禎接過來,原以為是沈梔梔寫來的,然而拆開信一看,眉頭微蹙。
「送信的人呢?」
「是隼鷹送來的。」
隼鷹......
以往裴沅禎傳送最重要的消息才會用隼鷹,而大曌跟他用同樣方式傳信的還有另一人。
「你懷疑裴沅瑾在金昌營中?」奚白璋問。
「不是懷疑,」裴沅禎道:「是確定。」
他把信遞過去。
奚白璋看後,不明就裡:「這是何意?」
隨後,他又道:「我看這裡頭必然有詐,不必信他。他既在金昌營中,想必已投靠了金昌。」
「信與不信皆無礙。」裴沅禎道:「金昌此次領軍的是任老將軍,任老將軍戎馬一生,驍勇善戰。區區一個裴沅瑾還不至於能影響他的作戰決策。我們照計劃行事,以不變應萬變。」
「那信中所提之事......」
「派人去臨州看看。」
.
另一邊,金昌大營中,郗博皇子、任老將軍和其他任家的將士們在一起議事。
郗博皇子站在最前頭,指著輿圖說:「外祖父,大曌屯兵在這,我們可派一部分兵馬取道羊亭,奪取巫峽口。屆時斬斷了螭虎軍後援,圍殲韶城當無困難。」
任老將軍的兒子任琮附和道:「父親,有道理啊,這麼一來,我們還能乘其不備。」
任老將軍年過六十,鬢邊白髮蓬生,神色分明淺淡,卻莫名給人一種不可違逆的威嚴。
他低哼了聲:「紙上談兵,頭頭是道。」
「外祖父,」郗博皇子道:「您且信我,此戰略絕對可行。」
「你如此策略分散兵力不說,巫峽口地勢險惡,兵力難以展開,若遇埋伏,必定全軍覆沒。」
「沒有埋伏。」
「你怎知沒有?」任老將軍說:「你能想到這條捷徑,你以為裴沅禎想不到?」
「我.......」郗博皇子想說,他手上有韶城軍事布防圖,可這張圖他不宜拿出來。戰事順利還好,若是不順,容易被人倒打一耙。
「父親,」任琮也勸:「郗博殿下的建議,兒子以為......」
「不必說了!」任老將軍嚴肅道:「殿下就算了,你跟隨我出征多年,難道還不知軍中規矩?」
他說:「軍中無父子,也無親戚,我不是你們的外祖父也不是你們父親,我是主帥!」
說完,他咳嗽起來,擺手攆人:「你們出去罷!」
.
郗博皇子出去後,走到個僻靜的營帳旁停下。
「出來吧。」
裴沅瑾走出去,見郗博皇子面色不好看,問:「殿下,事情不順?」
「他並不信我。」須臾,郗博皇子轉頭:「你給我的布防圖確定不假?」
「是真是假,郗博皇子派斥候一探便知。我裴沅瑾已無退路,何必欺瞞殿下?」
話落,郗博皇子臉色更不好看了。
「可惜,外祖父並不採納我的意見。」
「殿下打算就這麼放棄了?」裴沅瑾說:「若這一條行不通,我還有旁的主意。」
「什麼主意?」
「殿下。」裴沅瑾走過去:「我得到消息,裴沅禎此次領軍二十萬,而糧草只有三分之一。」
「你如何知道?」郗博皇子驚訝。
「大曌皇帝跟裴沅禎關係不和,想必此事你也清楚。裴沅禎出征次日,皇帝就將裴沅禎的女人扣押於宮中,這個消息不是秘密,殿下稍稍打聽便可得知。」
「至於糧草的事......」裴沅瑾繼續道:「我在大曌軍營有細作,儘管裴沅禎極力掩藏這個消息,但畢竟運送糧草的人不少,裡頭到底有多少糧一看便知。殿下若不信,派人打探一二就清楚我所說不假。」
「大曌皇帝此舉無非是想讓裴沅禎死在戰場上,這個時機真是天助我們!」
「裴沅禎糧草不足,必定求勝心切。我們暫避其鋒芒,待糧草用盡後再出擊,屆時他士氣散亂鬆懈,我們可伺機將其殲滅。」
郗博皇子眼睛亮起,卻還是猶豫。
「若我外祖父依舊不採納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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