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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沅禎想了想,開口道:「你適才說我是主你是仆,你一直都是這麼想的?」
沈梔梔被他吵醒,還問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趁著夜黑十分鄙視地對他翻了個白眼。
「我看見了。」裴沅禎沉聲。
「......」
沈梔梔說:「為何這麼問?我就是你的婢女啊。從我賣身進裴府開始,就是奴僕啊。」
「你一直把我當主子?」
沈梔梔這話就聽不懂了,她問:「不當主子當什麼?」
黑暗裡,裴沅禎啞然。
也是。
她名義上以及實際上就是她的婢女,只是這段日子以來,他自己控制不住,悄然改變了心。
而她並非如此。
在她眼裡,自己是裴沅禎,是她主子。
床榻上的人靜默下來。
沈梔梔等了會,等得眼皮打架,打了個哈欠準備翻身睡覺。
裴沅禎又問:「那你可想過以後不當婢女?」
「嗯。」沈梔梔懶懶地:「當然想過。」
「怎麼想的?」
「怎麼想啊......」沈梔梔努力讓自己清醒些,說:「我以前打算進府當一年丫鬟,攢夠錢就贖身離開,然後回村里建宅子。」
「......那現在呢?」
「現在也是這麼想的,不過......」
裴沅禎呼吸下意識放輕。
「不過不知道一年能不能回得去,若是這裡的事辦得快,我就能快些,若是這裡的事辦得慢,我恐怕得等一年半載了。」
「......」
裴沅禎悶了悶,又問:「你光想著建宅子,不想嫁人嗎?」
「嫁啊,」沈梔梔說:「可建宅子也不耽擱嫁人啊,屆時在村里找個俊秀點的,若是村里沒有就去鎮裡找。哎呀......」
她想起什麼,說:「也不知阿煥哥娶妻了沒。」
「......」
裴沅禎心口堵。
「睡吧!」他倏地躺下:「你實在囉嗦!」
「......?」
.
深夜,江面寂靜。粼粼波光映著蒼穹,呈現一片絢麗的藍。
船上眾人已熟睡。
突然,一道尖利的喊聲划過長空,打破寂靜。
緊接著便是船身搖晃起來,有人大喊:「有水匪!有水匪!」
沈梔梔被晃醒,剛睜開眼睛,一隻手壓在她肩上。
「別擔心,你繼續睡。」是裴沅禎的聲音,他安撫道:「我出去看看。」
說完,他開門出去。朝不遠處打了個手勢,門口很快站著幾個護衛。
一陣接一陣的喧鬧傳來,沈梔梔也睡不著了。她披衣起身,走到門口問:「郝大哥,發生什麼事了?」
郝侍衛道:「有兩艘船撞了過來,船上來了些人。下頭亂,沈姑娘莫出去。」
沈梔梔點頭,她又不會武功,當然不敢出去。
她問:「是不是刺客?」
「看著不像。」郝侍衛說:「但若只是水匪,更不必擔心,區區匪賊,不成氣候。」
沈梔梔「哦」了聲,正欲關門回去繼續躺著,那廂,隔壁的門吱呀一開。
劉淳一臉懵地出來,他像是才睡醒似的,完全不知船上發生了何事。瞧見沈梔梔,他上前打招呼:「肖夫人,船上怎麼了?為何吵吵鬧鬧?」
「聽說好像是遇到水匪了。」
「啊!」他頓時跳起來:「有水匪?水匪在哪?在哪?」
「在樓下,你要去看看?」
劉淳立即結巴:「我我我......我第一次遇到水匪,長什麼樣的?」
「......我也不知道。」
劉淳跑進屋子抱了把劍出來,卻不敢下樓,站在欄杆處顫著腿說:「肖夫人別怕,我在這守著,水匪不敢上來。」
郝侍衛幾人嘴角抽抽。
沈梔梔預感這次的情況沒有那天在峽谷里的嚴峻,至少下頭的打鬥聲沒那麼激烈。
果然,喧鬧漸漸停歇,貨船上四處亮起了燈。
船艙里的人陸續出門,連劉淳也在外頭喊:「肖夫人,水匪跑了,你可要下去看看?」
沈梔梔想了想,出門下樓。
一層夾板上,除了地面殘留些濕漉漉的水漬外,其他倒還算完好,偶爾見倒地的木桶和船板表示適才打鬥過。
沈梔梔沿著船艙往後頭走,聽見一陣爽朗的笑聲。
「竟不想如此有緣,你們劉家商船去荊城送貨,而我正好是勝爺的小舅子,這奇遇實在妙極。」那人道:「肖二爺,今日要是沒你出手相救我恐怕要橫屍異鄉,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裴沅禎問:「那些人是誰?為何追殺你?」
「說來複雜,都是道上的幾個敵手,不對付多年,這次得知我的行蹤便派人來刺殺。」
聽到此,沈梔梔鬆口氣,原來不是來殺他們的,而是追殺別人,誤打誤撞追到這艘船上了。
她拐過去,就見裴沅禎身姿高大地站在船板上,而他對面也同樣站著個身姿高大的男子。
那男子餘光瞥見她,停下來。
裴沅禎順著視線轉頭,對她伸手:「傾城,過來。」
沈梔梔懵了下,意識過來自己化名就叫沈傾城。
她赧然,硬著頭皮走過去。
裴沅禎風度翩翩,對那人介紹:「這位是內子,非要跟著我去荊城逛一逛。」
那人笑著拱手:「原來是嫂嫂,我叫方冀,是肖二爺才結識的好友。嫂嫂去荊城看看也好,荊城好玩的有趣的非常多。且荊城是勝爺的地盤,到了那你們只管敞開玩,沒人敢為難你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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