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岑文道的連環計
近日來大周朝局動盪不已,太子黨和齊王黨你方唱罷我登場,顯隆帝卻覺得很是過癮。
對他來說,這樣一來他等於是可以高枕無憂,不必再擔心皇權旁落。
雙方互相攀扯撕咬,顯隆帝隔岸觀火,豈不美哉。
這個時期顯隆帝就可以利用這難得的機會去修行了。
修行講究的是一個清淨,唯有保持清淨,才能夠全神貫注的去做一件事情。
這件事情其實真的沒有想像之中的那麼困難。但是也絕不是隨便就能夠達成至高境界的。
換句話說,修行的入門門檻低,但是越往上走,你越是能夠明顯的感受到那巨大的壓力。
顯隆帝一開始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但是近期來,他的壓力陡增。
詢問了一番慧言法師的看法後卻知道是正常現象。
一時間顯隆帝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面對如此巨大的壓力,顯隆帝要學會的是合理的調整自己的心態。
唯有如此才能夠在漫漫修行長路之中達到一個還算是不錯的境界。
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是顯隆帝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那就一定要堅持到底。
「慧言法師,朕近日來愈發覺得神清氣爽,之前的那種阻塞感可謂是一掃而空,這是朕神功大成的前兆嗎?」
顯隆帝對此還是感到很興奮的。
因為之前的很長那個一段時間內他都沒有感受到如此強烈的感覺。
但是現在,他明顯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經絡被打通了。
至於這是外部的因素還是內部的因素在顯隆帝看來根本就不重要了。
人還是應該有所追求的。
當顯隆帝可以對於未來有一番全新規劃的情況下,基本上不必再有任何的困擾了。
這個階段,顯隆帝已經達到了自身的一個巔峰狀態。
至少在他自己看來是如此。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慧言法師雙手合十大拍馬屁道:「陛下如此,乃是神功大成的前兆。有了這個徵兆之後,陛下只需要繼續堅持一段時間,就一定會有好的結果的。」
他這麼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毛病。
任何的事情都需要堅持,所有的事情在堅持了一段時間內都會有不錯的結果。修行當然也是同理。
當然,這個階段內,慧言法師已經摸清楚了顯隆帝的心態,所以自然會投其所好。
「哈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這個階段,顯隆帝可謂是心情大好。
他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之順利。
原本他以為自己還會經歷一段時間的波折才能有所突破的。
但是現在看來,距離他破境應該只有遲尺之遙了。
可能就剩下那麼一層薄薄的窗戶紙只需要輕輕一捅就能夠捅破。
如此以來一切就會變得無比之順利。
「朕其實一直都想要在修為境界上再往上走一走,無奈天資淺薄,才會使得修行之路變得如此艱難。所幸的是遇到了慧言法師,又得聖僧渡送氣機,指點方向,這才會突飛勐進。朕真的是要感謝聖僧啊。」
顯隆帝這番話倒是完全沒有矯情,而是真情實意的表露。
這個時刻他獲得的修為大部分都是拜慧言法師所賜。
如果沒有慧言法師的話,顯隆帝肯定不會走的如此之順。
很可能在修行尹始的時候就卡住了。
所以顯隆帝對于慧言法師肯定是感激的,而且是那種情真意切的感激。
當他充分的表達了自己內心的想法之後,慧言法師自然也是相當的感動的。
說老實話,當初慧言法師從西域千里迢迢來到長安,目的就是為了推廣西域佛門。
為了讓西域佛門能夠在中原迅速的紮根,慧言法師想到過許多種方法。
但是最終還是選擇了最直接的辦法,那就是討好顯隆帝,取得他的信任。
顯隆帝乃是大周帝國的皇帝,是最高統治者。
有了他的首肯之後任何的事情就會變得順暢起來。
慧言法師確實是在這個過程之中付出了很多,但是久而久之他發現顯隆帝並不像是想像之中的那麼難以相處。
顯隆帝是一個很實在的人,當你明顯對他好的時候,他是能夠感受到的。
之後他就會給予你一些回饋。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以前的時候慧言法師覺得自己是一塊冰冷的石頭,任是發生什麼都不會輕易的改變他的看法。
但是後來他發現自己錯了。
他確實在某些情況下很冰冷,但是在某些特定情況下他也可以表現出溫情的一面。
比如說現在,慧言法師就感受到了來自於顯隆帝的溫情。
這種感覺其實很奇妙。
慧言法師覺得甚至有些不可思議。
都說帝王是冷血動物,慧言法師也是一直都這麼認為的。
但是在這個特殊的時刻,慧言法師就是認為顯隆帝是有感情的人,而不是一個木樁,一塊石頭。
所以慧言法師也在將自己畢生所學,教授給顯隆帝。
他希望顯隆帝能夠在學習了這些之後變得愈發強大起來。
這個過程其實並沒有那麼的艱難,關鍵點在於顯隆帝能不能夠堅持下來。
如果顯隆帝可以堅持下來的話,那麼突破境界也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這個過程或許會有些波折,但是慧言法師相信顯隆帝不會那麼輕易的放棄了。
畢竟顯隆帝已經堅持了這麼久,如果在這個時間點上放棄的話,等於是半途而廢的。
「陛下,近日來天象有變,所以貧僧覺得陛下還是應該謹慎一些的好。若是發現有外邪入侵,要立即停止冥想,以防止神識受損。」
這個階段,慧言法師也不忘給予顯隆帝一些善意的提醒,因為在他看來,這些提醒可以有助於顯隆帝更好的預防風險。
外邪入侵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一旦出現了這樣的情況,就會導致修行者的狀態大大受損。
所以慧言法師希望顯隆帝能夠多留心一些。
只要可以避免這些情況,修行之路就會變得更加順暢一些。
「嗯,朕知道了,朕會留意的。」
顯隆帝微微頷首道。
...
...
岑文道從未有過今日這般快意的感覺。
對他個人而言,這其實是一次大膽的嘗試。
但是對於齊王黨而言這可以說是邁出了勇敢的一大步。
在邁出了這一步後,齊王黨給予太子黨的壓力可以說是無與倫比的。
當太子黨意識到了這點並試圖反擊的時候其實已經晚了。
岑文道的布局從一開始的時候就算計到了這些點,可以說是將太子李顯坤拿捏的十分到位,令其完全就沒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能夠真正做到這點的人是絕對不凡的。
當然,岑文道並沒有因此而沾沾自喜。
因為他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
要想搬倒太子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必須要能夠幾次三番的切中要害才有可能使得東宮隕落。
而要讓皇帝陛下動了易儲之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岑文道必須要保證自己所走出的每一步都沒有問題才行。
但凡是其中的任何一步走錯,其結果都是萬劫不復的。
「來人,備好筆墨紙硯,本官要寫信。」
岑文道已經將整個局都布置好了,所以對其而言,只需要切實的做好全部的細節,就可以保證不會出現任何的錯漏。
這個過程之中,岑文道已經徹底的擁有了自信。
這其實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岑文道也是經過屢次三番的試驗才達到這個效果的。
所以他會儘可能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保證不要出現意外。
已經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了,就更加要確保穩定性了。
總之,岑文道相信在的他布置和安排下,最終的勝利是會屬於齊王黨的。
這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世間萬物皆有可能。
齊王也是當今天子的子嗣,怎麼就沒有可能登臨大寶呢?
...
...
齊王府。
齊王李象看著左都御史岑文道寫就的一封書信,嘴角終於浮現出一抹笑容。
原來這一切都是岑大人的計謀,是他布下的局。
怪不得,怪不得連李象自己都看不清楚。
岑大人已經到了可堪鬼神的境地了啊。
這個階段,齊王李象的內心自然是十分欣喜的。
有著這樣一位臣屬幕僚,他基本上不必再去擔心任何的事情。
這個階段,齊王李象就可以非常輕鬆的泰然處之了。
「本王還是太過高看太子了,看來太子連這種燈下黑的把戲都不敢玩。這樣的人也配和本王爭奪皇位?簡直是笑話!」
一瞬間,齊王李象的自信心就暴漲。
對他而言,這個階段只需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就能夠在這場與太子的爭鬥之中占據上風了。
整個過程其實都不需要齊王李象使出太多的氣力。
因為岑文道已經替他做了幾乎所有的事情了。
「恭喜父王,賀喜父王。」
齊王世子李建業這個時候也見縫插針的拍起了馬屁。
因為在他看來,左都御史岑文道的這一手確實是十分的精妙,也是值得大書特書的。
如果齊王黨的成員都能夠有岑文道這樣的謀略,那麼齊王早就可以把太子踢下台了。
當然,李建業也知道,指望所有齊王黨的成員都能夠像岑文道一樣足智多謀是不現實的。
要不為啥,只有岑文道是左都御史,而其他的成員多是一些五六品的小官呢?
人和人還是有很明顯差距的啊。
不過這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因為只要能夠保證有一個領頭的人,其他的人哪怕是只跟在後面搖旗吶喊也是可以的。
這樣一來的話,就可以對敵人造成極大的衝擊力。
太子李顯坤這個時候怕是已經在東宮裡氣的跳腳了吧。
而且他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畢竟他就是嫌疑最大的人,他如果跳出來爭辯的話,就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嗯,這件事岑大人竟然連本王都騙過了,只能說他的演技精湛啊。」
齊王李象一邊悠然的捋著鬍鬚,一邊慨嘆道:「看來本王以後還是得多向岑大人問策才是。有著一個如此好用的謀士,若是本王不用,豈不是暴殄天物。」
「父王,岑大人對父王真的是赤膽忠心啊。若是父王能夠奪得皇位,以後該是拜他為相。」
「嗯,是這個道理。在本王看來,確實沒有比岑文道岑大人更適合做宰輔的了。」
齊王李象現在甚至已經開始幻想未來的朝局構成。
分封從龍之臣肯定是必須的,但是給每個人分封官位其實也是一個傷腦筋的事情。
因為你不能夠只考慮一個人的官位,而需要考慮給這個人封了某個官位之後其他的人會怎麼想。這可以說是一個相當麻煩的事情。
可謂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一旦引發了許多繼發性的問題,那麼便是齊王李象也無法兜得住的。
這個情況下就需要他儘可能的保持一個冷靜的心態,絕對不能夠頭腦發熱去分析問題。
不然的話,最終所獲得的效果就會是相當的差的。
「且先不去說這些了。就當下來看,太子應該是不敢太過明目張胆的反擊了。所以本王在想的是接下來該如何推進。」
齊王李象肯定是不希望這件事到此為止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對於東宮的衝擊和影響著實有限。
還不如趁著這個時機多放一把火,即便不能夠把東宮燒毀,至少也能夠燒殘。
「岑大人沒有建議嗎?」
齊王世子李建業很是認真的問道。
「岑大人倒是給出了一個建議,不過需要牽扯到修行者。這怕是不大容易啊。」
「修行者?」
「不錯,岑大人建議本王派人上奏父皇,說太子私交豢養大量修行者,欲圖謀不軌。這件事如果能夠實錘自然是極好的,但是如果不能夠拿到足夠的證據,其實說服力是相當有限的。本王必須要確保能夠一擊必殺才出手,不然的話很容易被太子抓住機會反咬一口,到了那時怕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齊王李象也不是個人云亦云的人,他還是有自己的思考的,所以他覺得岑文道的建議也有疏漏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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