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良人眾生相
感受了一日父慈子孝、兄友妹萌的人間溫情，趙洵終歸還是要回歸到生活的本質－－冰冷上去。
在前世福報996的反覆捶打下，趙洵早就變成了那個莫得感情的工作機器。
哪怕來到了大周朝，刻在骨子裡的東西也不會改變。
何況在後世你乾的不爽了還能登高而呼，對著領導一通diss，大喊一聲爺爺我不伺候了。
在大周帝國？你試試看？
若是趙洵真這麼做了，恐怕下一刻顯隆帝就會打出一個大大的問號:小子，弄啥嘞？
隨後趙洵就會喜提下大獄、斬首套餐。
要想不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就得有社畜的覺悟。
而且這麼幾天下來，趙洵發現不良人的生活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枯燥。
至於京師水深...也不是因為趙洵加入了不良人水才那麼深的，而是水一直都那麼深。
只不過因為趙洵加入了不良人，使得他看的通透了而已。
反正趙洵抱上了顯隆帝的粗腿，又有不良帥馮昊的青睞，大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一場。
但是事情顯然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因為他一來到不良人衙署就感到氣氛有些詭異。
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很奇怪，那些白袍、青袍的眼神中顯露出嫉妒，緋袍們眼中很是困惑不解，至於紫袍大佬眼神中儘是不屑。
趙洵不由得心中感慨，這還真是眾生萬象啊。
其實大周帝國就像是後世的網遊世界，每一個土著就像是一個NPC角色，而趙洵則像是一個創建出來的玩家角色。
唯一的區別在於網遊世界可以通過氪金使得自己變強，而大周帝國似乎不行。
唯一的方式就是人脈和能力。
偏偏這兩點，趙洵兼而有之。
若是還要加上靠臉吃飯這條的話，趙洵可以算是王炸了。
趙洵並沒有在意這些同僚們的目光，而是徑直走進了衙署。
他輕車熟路的走到了一個角落，和賈興文打了個照面，笑聲道：「賈大哥，給你帶的包子，豬肉大蔥餡的，皮薄肉多，一咬一嘴油。你趕緊趁熱吃了。」
大周各司實權衙門每日都得點卯，所以不論是多高品級的官員都得按時來到衙門簽到，當然勛貴除外。
不良人是實權衙門，自然也不例外。
家裡有婆娘的還好，打光棍的只能寄希望於同僚能夠帶來一些早點。
沒辦法，他們點卯的時間太早，很多早點攤販都沒有出攤。
而且長安城實行嚴格的坊市制度，尤其是晨鐘暮鼓的時間點，一般攤販都不敢跳出來觸官府的霉頭。
「明允，多謝了。」
賈興文黝黑的面頰上浮出來一抹笑容，露出一口光亮的白牙，急不可耐的接過包子，大口咬了起來。
「嗯，味道真是不錯。」
他一邊吃一邊念叨著：「做我們不良人這行的，三餐沒個正點。遇到案子要緊的時候，甚至得通宵答案的分析卷宗推演案情，和熬鷹也沒啥區別了。明允啊，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黑嗎？就是熬夜熬的。以往熬夜的時候痛苦極了，因為一熬夜就會餓，餓了就得找吃的。而不良人衙門你也知道，都是一群糙老爺們，根本不會有啥好吃的剩下來...」
賈興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吃完了一個肉包，抹了抹嘴上的油，沖趙洵嘿嘿笑道：「明允啊，你是國公世子，府里請的廚子一定是頂級的對吧？以後我們若是再熬夜辦案查案，你叫廚子多做一點派人送來，我們也一飽口福。」
「...」
趙洵一臉黑線的看著狼吞虎咽的賈興文，平日裡他怎麼沒看出這廝有隱藏的吃貨屬性啊。
「賈大哥，不過是幾個包子，不至於吧...」
「哪裡，這包子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若是能天天吃到這包子，便是死也值了。」
趙洵心道可千萬不要立flag，以他讀過大量的小說，看過的無數影視劇的經驗，凡是立flag的最後基本都應驗了。
他覺得賈興文這廝雖然有些小毛病，但人還是不錯的。
可千萬不要出什麼意外。
「賈大哥，你放心好了，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短了你的，不過你以後千萬別再說什麼生啊死啊的，我聽著瘮得慌。」
賈興文一雙眼睛眯成了月彎，頻頻點頭。
趙洵又給賈興文倒了一杯水，似是毫不在意的問道：「對了，我怎麼才一夜不在的工夫，衙門裡變化這麼大。大伙兒看向我的眼神怎麼怪怪的。」
「你說這個啊，哎，別在乎。這些人就是這樣，咱們不良人衙門沒有什麼私密可言，基本上消息捂不住。你在馮大人和陛下面前立下大功，當然有犯紅眼病的。」
「不過啊，你該怎麼樣就怎麼樣，這些慫人不必理會。」
賈興文吃包子的速度實在很快，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就吃了個精光。
他隨手拿起一塊布來擦嘴。
趙洵震驚道：「賈大哥，你拿的是抹布...」
賈興文當場愣住。
「呃，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對了，你既然來了，我也跟你說說我昨夜的發現。」
賈興文湊到趙洵身邊，壓低聲音道：「昨夜，我拿到了那幾名東越人的行蹤。」
趙洵心中一驚，本能的脫口而出：「又是靠著大案牘術？」
「然也。」
趙洵心道大數據就是厲害，已經過去了幾日，都能捕捉到東越國人的行蹤。
「所以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順藤摸瓜？」
趙洵也把聲音壓低。
他現在越來越越有辦案探案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前世選修的偵探課程要派上用場了。
「不錯，不過這件事千萬不要對外講，你知我知即刻，我覺得不良人衙門裡可能還有敵人安插的暗樁。」
賈興文湊到趙洵身邊道。
賈興文又從二哈形態化身為老狐狸形態，嘴角微微上揚。
趙洵心道這可還行，跟著這樣一個老油條混著實是可以成長很多啊。
隱隱間趙洵覺得有些感動，拍了拍賈興文的肩膀：「賈大哥你放心好了，道理我懂。哦對了，你吃完肉包子有些油膩吧？我去買點橘子來給你解解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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