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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城門已閉,章衡道:「明日一早,我們便去花神廟瞧瞧。」
第一百二十四章
眸子瞭
夜裡下了場雨,天又寒浸浸的,晚詞穿著一件茄花色的夾襖,踩著馬紮下了車。泥土腥氣,草木清氣,還有一縷淡淡的香火氣瀰漫四周。章衡也是一身常服,兩人帶著四名隨從向不遠處的花神廟走去。廟門前有兩株銀杏樹,才剛發芽,嫩生生的綠葉點綴在枝頭,被雨水洗得愈發青翠。飛檐下的銅鐸輕輕作響,正殿供奉著彩繪木雕的花神娘娘,她慈眉善目,手裡拈著一朵牡丹花,含笑看著來人。廟祝是個中年男子,姓鄭,名思禮,又瘦又黑,戴著混元巾,穿著藏青色葛布道袍,坐在角落裡捧著一碗熱騰騰的陽春麵,就著一碟火腿,吸溜吸溜地吃著。看見章衡等人走進來,他先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確定是有錢的主兒,方才放下碗箸,抹了抹嘴,堆笑上前問訊。「幾位善信光降,有失遠迎,貧道賤姓鄭,是此間廟祝。小廟的花神娘娘最是靈驗,求姻緣,求財運,求平安,有求必應。」
夜裡下了場雨,天又寒浸浸的,晚詞穿著一件茄花色的夾襖,踩著馬紮下了車。泥土腥氣,草木清氣,還有一縷淡淡的香火氣瀰漫四周。
章衡也是一身常服,兩人帶著四名隨從向不遠處的花神廟走去。廟門前有兩株銀杏樹,才剛發芽,嫩生生的綠葉點綴在枝頭,被雨水洗得愈發青翠。
飛檐下的銅鐸輕輕作響,正殿供奉著彩繪木雕的花神娘娘,她慈眉善目,手裡拈著一朵牡丹花,含笑看著來人。廟祝是個中年男子,姓鄭,名思禮,又瘦又黑,戴著混元巾,穿著藏青色葛布道袍,坐在角落裡捧著一碗熱騰騰的陽春麵,就著一碟火腿,吸溜吸溜地吃著。
看見章衡等人走進來,他先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確定是有錢的主兒,方才放下碗箸,抹了抹嘴,堆笑上前問訊。
「幾位善信光降,有失遠迎,貧道賤姓鄭,是此間廟祝。小廟的花神娘娘最是靈驗,求姻緣,求財運,求平安,有求必應。」
章衡看他走這幾步,不像是有功夫在身,客氣幾句,打量著這間殿宇。只見花神娘娘顏色有些黯淡,供桌上擺著幾盤乾癟的果品,一隻簽筒,地上有兩個朱漆木箱,頂端都有開口,正面一個寫著功德無量,另一個寫著心想事成,與別處無甚不同。
章衡道:「鄭道長,你在此間做廟祝有多久了?」
「四年了。」
「你之前的廟祝現在何處?」
「那是貧道的師父,他日前染了風寒,現在房中休養,不能出來招待各位。」
章衡指了指晚詞,道:「我這位朋友四年前在此處求得一簽,解簽的正是你師父,如今那些話都應驗了,她想當面謝謝你師父,不知方便否?」
鄭思禮見這光景,分明是要送錢,連聲道:「方便,方便,幾位這邊請。」
晚詞看看章衡,這廝謊話張口就來,眼也不眨,端的是一肚子壞水。章衡一提袍角,跟定鄭思禮,跨過正殿後門,穿過一個小小的庭院,走到一間廂房門前。
鄭思禮先進去說了一聲,晚詞和章衡方才走進去,屋裡氣味難聞,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躺在床上,齊胸蓋著一床棉被,瘦得皮包骨頭,露出骷髏之相。
他老眼昏花,神智不清,耳朵還有些聾。這行將就木的老廟祝就算八年前,也不是年輕力壯的汪如亭的對手。
如今更不可能遠赴東昌衛,潛入指揮僉事府殺死尹洪山父子,日前再潛入潘府殺死潘逖。
晚詞敷衍幾句,留下一錠銀子,正要和章衡出來,那老廟祝想起什麼似的,睜大眼睛道:「您是八年前那位善信!承蒙您慷慨布施,小廟存留至今。貧道還記得您那支簽,牡丹貧賤足稱王,極盛遇虞未經久。凡事必需留後步,與奢寧儉乃爲躲。今年便是癸亥年,善信,您要小心啊!」
晚詞一怔,知道他是把自己和別人記混了,點點頭,道:「多謝道長提醒。」
兩人走出來,章衡對那鄭思禮道:「你師父病成這樣,平日可有人來看望他?」
鄭思禮搖了搖頭,慘然道:「小廟本就冷清,他老人家又性子古怪,不愛說話,做了十幾年廟祝,也沒有一個相厚的施主。」
回到正殿,晚詞透過那隻寫著心想事成的木箱頂端開口往裡看了看,竟是空空如也。
「道長,這裡面的信箋呢?」
鄭思禮揚起眉梢,頗有幾分自得道:「被花神娘娘收走了。」似乎深以花神娘娘顯靈為榮。
晚詞好奇道:「不知花神娘娘多久收一回?」
鄭思禮道:「這個說不準,有時一兩個月,有時一年半載,您知道花神娘娘掌管百花,忙得很。」
晚詞點點頭,又閒扯了幾句,拉著章衡離開。鄭思禮送出大門,目送他們上了馬車,方才回去把那碗面熱一熱,繼續吃。
晚詞坐在車上與章衡分析道:「假設兇手確實因為蟲娘殺了汪如亭,那麼她(他)必然看過蟲娘向花神娘娘許下的心愿。至於是怎麼看到的,無外乎兩種可能。一種是廟祝給她(他)看的,一種是她(他)偷偷看的。無論是哪一種,我們都不能打草驚蛇。」
章衡嗯了一聲,道:「那姓鄭的廟祝見錢眼開,油腔滑調,若我是兇手,絕不會和這樣的人合作。我猜他並不知情,兇手每次偷走箱子裡的信箋,他都以為是花神娘娘顯靈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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