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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仙暗中蓄力的手在他說出這話後鬆懈下來,向兩名公差道個萬福。
兩名公差心想:在這種地方養傷,還有女人伺候,這劉大人真有本事。因見他臉龐俊俏,倒也不以為奇。
陽主事和許寺丞還在洛陽官署等消息,說定後日動身去洛陽與他們會面,劉密拿出一錠銀子,交給掌柜置辦酒菜,款待兩名公差。
二人連聲道謝,吃飽喝足,一人先去復命,一人留下等候劉密動身。月仙回房收拾行李,窗外晾著她和劉密的手帕,昨晚剛洗的,有十幾條,還未乾透。她將自己的收回來,坐在榻邊疊著。
劉密道:「你今日就走?
月仙道:「不走,等著官兵來抓我麼?」
劉密想說自己不會暴露她的身份,又知道她不會相信,默然坐下吃了口茶。
月仙抬頭看他一眼,道:「劉大人,你方才為何不告訴他們我是寧月仙?」
劉密道:「告訴他們,也抓不住你,徒增傷亡罷了。」
月仙笑了笑,將疊好的手帕收進包裹里,走到妝檯前拿起一把象牙梳子,轉頭對他道:「我有一把玉梳落在郭家莊,上面有我的名字,想必被你們拿去了,你還給我好不好?」
劉密想起郭家莊的血案,心頭一寒,嚴肅道:「那是重要物證,我怎麼能給你?」
月仙伸手捏了捏他的臉,笑道:「這會子一本正經,昨晚也不知是誰求我快動一動。」
劉密騰地燒紅了臉,轉頭看向別處,嘴唇抿得死死。
月仙花枝亂顫,盡情笑了個夠,坐在他腿上,抱著他不再言語。劉密聞著她身上的香氣,心想如此風情萬種的佳人,怎麼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土匪呢?
屋裡靜悄悄的,不知樓上還是樓下,有人在拉胡琴。一縷一縷的琴音傳過來,依稀聽得出淒涼的調子。日影西斜,晚風胡亂翻動桌上攤開的一本書,吹得簾鉤輕晃,漸漸模糊不清。
天黑了,月仙斜倚著他的肩頭,聲音帶著幾分留戀,撒嬌似地道:「劉大人,你唱首歌給我聽好不好?」
劉密道:「你想聽什麼?」
「門泊東吳。」
劉密輕輕哼起調子,唱道:「玉皇許我結姻緣,分明是玉女金童做對眠。眼前雖好,他時怎圓,欲圖長久,須是改遷。姐道,郎啊,我聽你學子個姑蘇台上西施去,門泊東吳萬里船。」
月仙閉目聽著,末了掀開素紗,在他唇上一啄,道:「郎啊,後會有期。」說罷,一把推開他,拎起行囊從窗戶飛走了。
劉密點起油燈,看著窗外晃動的幾條手帕,只覺悵然若失。
這日到了洛陽,見了喬知府,陽主事,許寺丞等人,寒暄一番,劉密道:「陽主事,章侍郎可好?」
陽主事苦著臉道:「快別提了,你是沒看見我們章大人聽說你出事的那個樣兒,簡直要吃人。這幸虧是把你找回來了,不然我也甭想回去了。」
劉密笑了笑,還想問小范主事可好,又怕人多疑,便沒有問。
喬知府道:「劉大人,行刺你的那幫人我們業已調查清楚,乃是碧血堂的殺手。這碧血堂在關中頗有名氣,交易明細向來只有堂主石破天知道。此人行蹤不定,狡猾非常,恐怕要費些時日才能抓住他。你若是著急,大可以先回京城。等他落網,我派人押送上京,你們再慢慢審問。」
劉密本想在洛陽多待幾日,看見邸報上魯王回京的消息,終究放心不下,便將抓捕石破天的事交給喬知府,自己和陽主事等人回了京城。
這日侵晨,天才蒙蒙亮,一輛馬車經過刑部衙門,拋下一隻鼓鼓囊囊的麻布口袋。幾名門隸上前踢了踢,袋中的東西一動不動,又伸手摸了摸,好像是個人。
解開口袋上的繩索,裡面赫然露出一顆壯漢的頭,他唇角流血,昏迷不醒,脖子上掛著一塊木牌,上面寫著:我是石破天。
眾門隸驚奇不已,待要去追那馬車,早就沒影兒了。
章衡來到衙門,聽說此事,詫異極了,命人將壯漢綁在一根木樁上,用冷水潑醒,叫來一名見過石破天的犯人,問道:「此人可是碧血堂堂主石破天?」
犯人仔細辨認一番,點了點頭,道:「是他!」
壯漢惡狠狠地瞪著他,道:「你是什麼東西?我從未見過你!」
章衡道:「石堂主,我這裡還有幾個你的熟人,要不要讓他們都來見見你?」
壯漢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章衡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身上縱橫交錯的刀傷,道:「你也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是誰把你打成這樣,送到我們刑部衙門來?」
石破天想起昨晚的遭遇,眼中流露出恐懼之色,道:「我也不知道,是個黑衣人,武功高得出奇。」
晚詞走到牢房門口,聽見裡面悽厲的慘叫聲,腳步一頓,沒進去。等了半日,章衡神情怡然地走出來,帶著一身血腥氣。
晚詞忙問道:「怎麼樣?他真是石破天?」
章衡點了點頭,道:「他也不知自己被誰打傷送來這裡,不過對方這個節骨眼兒上把人送來,我看多半是正林的朋友。」
晚詞奇怪道:「官府都捉不住的人,對方手到擒來,想必是江湖上的人。正林怎麼會認識這樣的朋友?」
章衡道:「這個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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