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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金尊玉貴的四皇子,活了廿四年,從未被人如此玩弄過。他憤怒至極,又覺得新鮮有趣,就像七年前她在橋上打他那一巴掌,永生難忘。
他拿起棺材裡的一塊石頭,左看右看,道:「好,好你個趙晚詞,好你個范宣!等我抓你回來,定叫你後悔莫及!」
粉青帳內,描金床上,章衡抱著晚詞翻了個身,扶著她盈盈一握的柳腰在身上起伏。晚詞對這個姿勢極為排斥,今晚卻很順從。章衡心知為何,真相令她收起渾身的刺,對他溫柔體貼。他嘴上說著不要她報恩,做了幾日恩公,還是受用無窮。
汗水順著她緋紅的臉頰,纖長的粉頸,流入胸前那一道溝壑中。章衡目不轉睛地看著,一面挺胯汲取更多快意。
宋允初倚著石棺,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頭腦一陣陣發脹,眼前出現光怪陸離的幻象。
他的王妃一絲不掛,白馥馥的身子纏著男人,水蛇也似,做出種種妖媚姿態。那男人卻面目不清,宋允初走上前,狠命一腳,踹得燈架翻倒,他們又出現在別處。
他怒髮衝冠,目眥欲裂,大叫道:「吳典!」
吳典疾步走進大殿,躬身道:「王爺有何吩咐?」
宋允初厲聲道:「即刻派人去京城,不管用什麼法子,把范宣給我帶回來!」
吳典瞥了眼打開的棺柩,道:「王爺,若是驚動了皇上,范宣可就沒命了。」
宋允初想了想,終究是投鼠忌器,只能暫且忍耐。
晚詞在劇烈的顛簸中一層層登上極樂之巔,啊的一聲,戰慄著跌入雲海,神魂飄離,頭目森森。
章衡擁緊她汗淋淋,熱綿綿,暗流涌動的身子,半晌鬆開手,喘著粗氣笑道:「差點被你坐折了。」
晚詞面紅耳赤,閉目顫睫,假裝沒聽見。過了好一會兒,章衡以為她睡著了,她輕聲道:「麗泉……」
「嗯?」
該怎麼說才能阻止他為我報仇?晚詞思量再三,心知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道:「沒什麼,睡罷。」
過了兩日,章衡出城辦事,晚上未能回來。絳月做了肉片蓮湯,松瓤冰糖百合糕,還有幾樣精緻小菜。晚詞只吃了一塊百合糕,便上床睡了。絳月將剩下的飯菜拿去和無病一處吃。
無病喝了口湯,味道甚是鮮美,連喝了兩碗,問道:「鍋里還有沒有?」
絳月笑道:「沒有了,我這碗還沒喝,給你罷。」說著將碗推過去。
無病也不推辭,接過來喝得一滴不剩。吃過飯,洗了碗箸,劈了幾根柴,便哈欠連天,回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漏初下,晚詞坐起身,借著通明月色穿上衣服,從箱子裡拿出收拾好的包袱,走出碧紗櫥,與絳月打了個照面。
絳月滿眼疑惑地看著手提包袱的她,她也詫異地看著絳月,道:「你怎麼醒了?你沒喝那湯麼?」
絳月愣了愣,道:「湯都被無病喝了。」
晚詞默然片刻,道:「既如此,你就當沒看見我罷。」
絳月會過意來,急忙攔住門,道:「好端端的,姑娘為何要走呢?少爺回來知道,豈不傷心?您不喜歡他了麼?」
晚詞垂眸咬唇,道:「我怎麼會不喜歡他呢?自從十五歲認識他,我心裡便只有他一人。可我萬沒想到他重情至此,我再不走,只會欠他更多。」
絳月不太理解,女人不都喜歡男人重情麼?但她知道姑娘向來與眾不同,想了想,道:「就算您不要少爺了,那功名是您辛辛苦苦掙來的,丟了多可惜啊。」
晚詞苦笑道:「那哪裡是我掙來的?分明是他給我的。一直以來,我都在他的庇護下生活,我想知道沒有他,我的日子是怎樣。」
絳月見她志不可奪,既不放心她一個人出去闖蕩,又怕少爺回來怪罪,索性道:「那您把奴也帶上,好歹有個照應!」
次日早章衡回城,徑直來到衙門,忙了一上午,無病求見。章衡讓他進來,他神色有些不對勁,道:「少爺,姑娘來了不曾?」
章衡叫人去問,得知沒來,無病呆了呆,失聲道:「啊呀,我中計了!」
章衡忙道:「怎麼回事?」
無病道:「昨晚小的喝了幾碗湯,便睏倦非常,一直睡到晌午才醒,姑娘和絳月都不見了。」
章衡心中一沉,又覺得奇怪,若是土匪綁架,何必連絳月也一起帶走呢?
匆匆來到范寓,房中殘香猶存,書案上壓著一副花箋,上面寫道:聚散若雲雨,歸期未有期。此心難共說,千峰隔瓊枝。
第一百五十四章
幕後人
章衡將這首詩看了幾遍,確定不是別人綁架了她,是她自己要走,像有一盆冰水澆在火急火燎的心上,嚓地一下裂開無數道細紋,心還在膨脹,那些裂紋不住擴大,仿佛龍泉窯的冰裂青瓷。他攥著花箋向身後的交椅上坐下,怔怔地看著窗外,心知是自己的恩情逼走了她,可這是自己的錯麼?世上怎麼有她這樣的女子,別人待她一片真心,她說走就走,毫無留戀,白眼狼一個。當初就不該冒險幫她做官,管她情不情願,關在後院裡養著,哪有這許多事!不識好歹的妮子,她以為她有多大能耐,沒了自己幫襯,她能做什麼啊!章衡一頭想,一頭恨,待要不管,又難割捨,只好吩咐無病等人悄悄地去尋,衙門這邊替她請了病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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