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頁
晚詞道:「如果是司空觴因為寧月仙殺了閻氏,寧月仙又為何要殺他呢?」
他們提到月仙,劉密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他忽然意識到,月仙已然成了自己的一個秘密,連至交好友都要隱瞞的秘密。為了這個秘密,他要撒多少謊,目前還無法預計。
他看了晚詞一眼,就像她之於章衡,也是個不為人知的秘密。章衡為她編造出一個又一個謊言,像春蠶吐絲,結成一個緊暖穩密的繭,將心上人包裹其中,不受風雨。
而最初,章衡潛入魯王府,意外撞見她受魯王欺凌,決心救出她時,也沒想到未來的路需要多少謊言去鋪墊罷。
過去不可追,未來不可知,人能把握的只有當下。
月仙算是自己的心上人麼?劉密覺得不算,畢竟他連她長什麼樣兒都不知道。可是月仙救過他的命,他們有過床笫之歡,眼下他不希望她再受到傷害。
他神情語氣沒有一絲異樣,道:「不是說她善待女子麼?或許是見閻氏被殺,氣憤不過,便殺了司空觴。」
晚詞想了想,道:「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章衡打開酒罈,給她嘗了一口,便打發她道:「你去忙罷,我和劉大人還有話說。」
晚詞只好去了,聽著樓下的馬蹄聲漸遠,劉密方才問道:「魯王回京這幾日,沒出什麼事罷?」
章衡端著酒碗,眉宇間顯出一絲陰翳,道:「這個瘋子,將師惠卿當成晚詞,去師家鬧了一回,逼死了師惠卿,氣得太子差點兒殺了他。」
魯王逼死師惠卿的事,劉密回京的路上已有耳聞,卻不知個中詳情,聽他說了,後怕道:「幸虧他不曾認出晚詞,只是可憐師姑娘做了替死鬼,此事萬萬不能讓晚詞知道。」
章衡道:「我怎麼敢告訴她,不過那日陪太子去靈雨寺燒紙,我趁機把范宣是女兒身的事告訴了太子,太子並未怪罪我們。他和皇上畢竟是父子,有他從中斡旋,往後也不必太過擔憂。」
劉密道:「你怎麼跟他說的?」
章衡便把范荷替兄出仕的故事又說了一遍,聽得劉密搖頭笑道:「你這張嘴,真是騙死人不償命。」
章衡眨了下眼睛,替他碗中斟滿,笑道:「聽說你在靈寶縣養傷,有位美人相伴,怎麼不把人家帶回來?」
劉密微微愕然,隨即有些尷尬地扭過頭,道:「萍水相逢,人家哪裡就願意跟我回京城呢?」
章衡道:「她既然願意服侍你,還有什麼不願意的?只是姑娘家,總有幾分矜持,你若就這麼算了,她反倒覺得你不上心,自家難過呢。」
劉密笑道:「你有這番真知灼見,想必沒少受搓磨。」
章衡面色一訕,道:「我好心替你出主意,你怎麼取笑起我來?」
劉密正色道:「她確實有她的難處,不是你想的那樣。」
章衡嘆了口氣,握住他的手臂,道:「我只盼你也有一段好姻緣,叫我心裡寬慰些。」
劉密笑了笑,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道:「你為她做的這些事,我自認做不到,不必覺得對不住我。」
章衡陪他吃了一碗,轉眸看著窗外飄動的青布幌子,道:「其實有些事,不是你想做才做,而是你不得不做。」
回到家,天已盡黑,章衡自覺酒沉,便沒有去找晚詞,拴了房門,和衣倒在床上睡著了。晚詞等了半日,不見他來,提了盞燈從密道走到他房中。
滿屋子酒氣,把寶鴨香都蓋過了,晚詞搴起羅帳,見章衡衣服未換,靴也不脫就睡了,笑嘆了聲,坐在床邊替他脫了靴子,寬衣解帶,擰了手巾擦臉。他閉著眼睛,劍眉舒展,睡容安恬,臉頰微微泛紅,暈了胭脂一般。
晚詞忍不住在他臉上親了親,手伸進白絹中衣內,撫摸那一塊塊光滑緊實的肌肉。摸著摸著,他襠里的物什鼓脹起來,隔著布料,熱意逼人,像一塊剛出爐的番薯。
晚詞熄了燈,紅著臉舒手向下,黑暗中,章衡的聲音幽幽響起:「你在做什麼?」
晚詞一驚,急欲縮回手,被他按住,貼得更緊,像被兩塊燒紅的鐵板夾在中間,簡直要化了。
她羞得說不出話,恨不能鑽進床縫裡,手心都是汗,黏糊糊的。章衡揉弄幾下,手一松,她便縮回去了。
章衡抱著她打了個滾,將她壓在身下,笑道:「小淫賊,難怪要我把密道入口設在房中,原來是方便你做事。」
晚詞臉龐滾燙,矢口否認道:「不是這樣,我來是有話跟你說,看你睡著了,好心替你寬衣脫靴,想讓你睡得舒服些。你自家先動興,我才……總之都怪你。」
章衡伸手刮她的臉,道:「是了是了,都怪我。你有何話說?」
晚詞道:「下午你來之前,伯母叫正林下樓幫忙,我一個人在他書房坐著,貓撞翻了箱子,我看見箱子裡有一本詩集,是我留在魯王府的詩集。我想問他如何得到這本詩集,又不知怎麼開口。」
章衡默然片刻,道:「當初聽說魯王妃暴病而亡,正林覺得蹊蹺,特意去濟南查過。那本詩集是你的丫鬟給他的,此事我早就知道,只是沒有告訴你。」
晚詞驚訝非常,睜大眼睛道:「他去過濟南?他可有查到什麼?」
章衡心想何止他去過濟南,我也去過,比他更早,不止一次。
要不要告訴她,劉密早已知道她的身份?這五年來,章衡因為她說過太多謊話,他忽然不想再說了。<hr>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傳送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