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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賓主坐定,絳月端上茶來,看見自家少爺這張久違的臉,只裝作頭一回見,怯生生地遞了茶,抱著托盤站在一旁。
晚詞陪章衡吃著茶,呂無病去曹府請霍閱過來,走到門首,卻見一人騎馬而來。
「劉大人?您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小范主事。」
劉密下了馬,呂無病替他牽馬,道:「您來得真巧,章大人也在,正和我家公子商量著捉拿兇手呢。」
劉密一怔,道:「什麼兇手?」
呂無病道:「就是琵琶巷的那樁命案。」
劉密來找范宣,自然是為了晚詞的事,既然章衡也在,只好臨時變更計劃。不像章衡輕車熟路,劉密確是第一回 來范寓,只見庭院清幽,水閣遙通翠竹塢;縈紆松徑,綠陰深入小橋橫。
章衡在廳上見劉密來了,站起身笑道:「劉大人,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晚詞也跟著站起身,劉密含笑走進來道:「過兩日謎社聚會,我來請小范主事幫我出幾個字謎,誰知你也在呢。」
晚詞道:「原來劉大人加入了謎社,難怪上回叫我猜謎呢。」
章衡道:「什麼謎,我也猜猜。」
晚詞叫絳月拿來紙筆,一面寫,一面道:「劉大人,我們正要捉拿嫌犯,未免犯人起疑,待會兒他來了,請你和章大人在裡面避一避。」
劉密道:「這嫌犯是什麼人,怎麼發現的?」
晚詞將字謎遞給章衡,對劉密說起在曹府發現的線索。
劉密道:「原來是曹經略的親隨,難怪你們如此小心。」
呂無病得了晚詞的示意,依舊往曹府去了。
章衡看著字謎不作聲,晚詞應付他一個已經十分緊張,再加上劉密,話也不敢多說。劉密坐了一會兒,便發覺她很緊張,再看章衡神色如常,似乎對范宣女扮男裝,甚至可能就是晚詞的事毫不知情。
「我知道了,第一句是盤古,第二句是楚懷王,第三句是黃蓋,第四句是陸遜,對也不對?」
劉密點了點頭,向晚詞笑道:「你這座主也是猜謎的高手。」
晚詞道:「章大人不曾加入謎社麼?」
劉密道:「我邀請過他,他是個忙人,沒空理會這些閒事。小范主事你要來麼?」
晚詞欣然答應,章衡瞥她一眼,心想該給她多派些公務。
呂無病去了一炷香的功夫,帶著霍閱來了。晚詞立在廊下等候,四名兵士站在院子裡,隨時準備動手,章衡和劉密在屋裡隔簾觀望。
霍閱身材高大,穿著一件青松江棉布長袍,走上前來與晚詞見禮。
晚詞見他這件棉袍和那件血衣一模一樣,不動聲色,微笑道:「霍小將,寒家活計,有勞你費力,先吃些點心罷。」
霍閱道:「范大人不必客氣,我平日也常幫人家做活呢。」問明是哪一處要上漆,茶點也不吃,便動起手來。
晚詞雙手攏在袖中,不遠不近地看著他,問他邊關風土人情。霍閱有問有答,很是健談。
劉密立在簾後,看不清范宣的模樣,只聽見聲音,越發覺得像。他溜一眼章衡,雖然近在咫尺,好友落在簾影里的神情卻晦澀如謎,難以參詳。
章衡這幾年變了許多,官越升越高,人越來越沉。劉密知道他的心思遠比讀書時複雜,一直以為是混跡官場的緣故,如今想來,卻有些懷疑,只是因為做官麼?
或許還有別的緣故,比如見不得光的私情,關乎性命的秘密。
劉密終究是覺得范宣的出現太過巧合,仿佛精心設計過一般。若果真有人設計這一切,會是章衡麼?
這個念頭比范宣就是晚詞還瘋狂,劉密自己也難以相信。
章衡想他多半是起疑心了,可是魯王妃已死,他從何疑起呢?僅僅是覺得范宣和晚詞言行舉止有點相像?
未免太瘋狂了。
兩人都不說話,晚詞在外面和霍閱東拉西扯,終於問道:「霍小將,你這身衣服可是軍營里發的?」
霍閱低頭刷著漆,道:「不是,是中秋節下經略賞給我的一匹布,我托人做了兩件,一件送給了盧保,一件自己穿。」
晚詞笑吟吟道:「這盧保是你的好兄弟麼?」
霍閱點點頭,道:「我們都是嘉佑三十一年入伍,就像同榜進士,彼此熟識,後來受經略提拔,做了親隨,同一屋住了三五年,比自家弟兄還親呢。」
第七十八章
解連環(九)
晚詞見魚要上鉤了,道:「你們來京城這些日子,去勾欄逛過麼?」霍閱渾不知她在釣魚,道:「我沒去過,十五晚上盧保去過,還弄丟了我送他的衣服,回來好不懊惱。」晚詞眼睛一亮,按捺著興奮道:「勾欄附近人多手雜,最容易丟東西了。霍小將你若是去,可得當心。」轉身走到屋裡,目光灼灼對章衡道:「大人您都聽見了,快發牌拘人罷!」章衡道:「即便我們能證明那件衣服是盧保的,曹承志大可以說是別人偷走了他的衣服行兇,我發了牌也拘不來人。」晚詞道:「那我們拿兇手就無可奈何麼?」劉密見她一會兒高興,一會兒著急,十分孩子氣,不禁笑道:「小范主事,你先別急,麗泉肯定會有法子的。」
晚詞見魚要上鉤了,道:「你們來京城這些日子,去勾欄逛過麼?」
霍閱渾不知她在釣魚,道:「我沒去過,十五晚上盧保去過,還弄丟了我送他的衣服,回來好不懊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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