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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學士
這日晚飯後,章衡和晚詞坐在會館花園的亭子裡聽紹興戲,莫涇走過來說池珠求見。章衡最近忙昏了頭,哪裡還記得池珠是誰,晚詞見他一臉茫然,提醒道:「就是那個從淮安府跟我們來杭州的山東藥材商。」章衡道:「哦,是他,他有何事?」莫涇道:「他說那一船藥材賣得差不多了,想再當面謝大人,還帶了那名胡姬來。」章衡意味深長地看了晚詞一眼,道:「讓他們進來罷。」花徑兩旁點著石燈,胡姬穿著楊妃色窄袖羅衫,露出大片雪白肌膚,腰間繫著銀蔓垂花紫帶,搖曳生姿地跟在池珠身後走了過來。
這日晚飯後,章衡和晚詞坐在會館花園的亭子裡聽紹興戲,莫涇走過來說池珠求見。
章衡最近忙昏了頭,哪裡還記得池珠是誰,晚詞見他一臉茫然,提醒道:「就是那個從淮安府跟我們來杭州的山東藥材商。」
章衡道:「哦,是他,他有何事?」
莫涇道:「他說那一船藥材賣得差不多了,想再當面謝大人,還帶了那名胡姬來。」
章衡意味深長地看了晚詞一眼,道:「讓他們進來罷。」
花徑兩旁點著石燈,胡姬穿著楊妃色窄袖羅衫,露出大片雪白肌膚,腰間繫著銀蔓垂花紫帶,搖曳生姿地跟在池珠身後走了過來。
兩人在亭子外行了禮,章衡讓戲班子停下,道:「池掌柜,這一向生意可好?」
池珠道:「托大人的福,一切順利。前幾日便想來請安,只怕大人公務繁忙,沒空理會,今日才斗膽帶著義妹葛依花厚顏求見。」
章衡半垂著眼瞼,打量那胡姬,道:「你這義妹多大了?」
池珠忙道:「十七了,原是小人從一名蕃客手裡買來的,路上生了病,全靠她悉心照料才撿回一條命,於是認了義妹,想給她找個好人家。大人若是不嫌棄,留在身邊伺候,也是她造化一場。」
章衡從來不喜歡送上門的女人,送不如偷,這話用在他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明明不想要,他卻不言語,做出有些心動的姿態要晚詞著急。晚詞才不上他的當,自顧自地吃點心。
章衡餘光瞥著她,朝葛依花招了招手,道:「你過來,讓我瞧瞧。」
晚詞心中冷笑,看你能瞧出什麼來。
葛依花走上石階,忽然腳下一絆,帶著一陣香風,滿臉驚慌地撲向章衡懷裡。
章衡見慣了這招數,心道一點新意沒有,正要伸手扶住她,被人攥住胳膊,猛力拉了一把。章衡猝不及防,身子不由自主離了石凳,撞在晚詞身上。
葛依花撲了個空,重重地摔在地上,痛叫一聲。
晚詞被章衡一身硬骨頭撞得生疼,吸了口涼氣,瞪他一眼,鬆開了手。
章衡不想她有這麼大的力氣,險些將自己拉個跟頭,詫異地看她片刻,抿唇忍住笑意。
晚詞看著葛依花,關切道:「姑娘,你怎麼樣?傷著沒有?」
葛依花雙手撐著地面,抬起巴掌大的俏臉,蹙著眉頭,一雙碧眼中泛著幽怨,楚楚可憐道:「奴沒事。」
池珠在亭外陪笑道:「妮子膽小,乍見大人威儀,難免出錯,大人莫怪!」
晚詞讓絳月扶她起來,歉然道:「是我不好,被那些刺客嚇怕了,看你向章大人撲過來,只當也是刺客,情急之下拉了章大人一把,害你摔疼了,真是過意不去。」
葛依花神情微僵,垂首輕聲道:「大人言重了,是奴冒冒失失,讓大人受驚了。」
莫涇等人正奇怪,這胡姬分明是要親近大人,小范主事為何這般不懂事,攔著大人受此艷福,聞言恍然大悟,個個在心中佩服,到底還是小范主事機警,難怪大人喜歡他呢!
果見章衡動容道:「少貞這份心意,當真是無人能及。」
眾隨從心服口服,晚詞淡淡道:「這都是卑職的本分,不值一提。」
章衡又誇了她幾句,轉頭對池珠道:「池掌柜,你也聽見了,我身邊著實不太平,你義妹跟著我不免擔驚受怕,你還是領她回去罷。」
池珠知道這種話都是託辭,他沒看上葛依花是真,也不好再說什麼。臨去時,葛依花深深看了章衡一眼,那如怨如慕的秋波比三十年的女兒紅還醉人。章衡卻是個海量,吃這一眼,也無動於衷。
回房,晚詞沉下臉,罵道:「那碧眼狐狸是沒見過男人還怎麼著?一上來便投懷送抱,好不害臊!話沒說兩句,便深情款款地看人,真是傾蓋如故了!」
她罵人也文縐縐的,好多話絳月聽不懂,但也不妨礙她跟著罵。
章衡在旁聽著有趣,暗暗發笑,被晚詞看見,立馬把火燒到他頭上:「你笑什麼,我曉得,你受用得很,巴不得再來幾個狐狸精,圍著你轉才好!」
章衡斂容道:「天地良心,我對她們向來避之不及,你也不必生氣,將來成了親,她們知道我家裡有你這麼個厲害夫人,定會躲得遠遠的。」
晚詞啐他一口,道:「我又不是閻羅大王的妹子,五道將軍的女兒,哪有恁般嚇人!」
章衡笑道:「別的婦人再厲害,也不過是治自家漢子,你連江洋大盜,刺客兇手都治得,怎麼不嚇人?」
晚詞撐不住笑了,忽道:「也不知正林那邊查得怎樣了。」
金黃色的圓月從雲層里漏出來,照得窗紙透亮,劉密躺在床上,毫無睡意。他疑心自己下午已經睡過了,在那舊宅里遇見寧月仙,不過是一場荒誕的夢。可那條石青鸞帶確實不見了,她的戲弄都是真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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