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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大半個時辰,兩人滿身香汗,師惠卿一腳將蹴鞠踢給孩子們,道:「你們玩罷。」
孩子們巴望了半日,歡呼著接過蹴鞠,玩了起來。
晚詞喘了兩口氣,擦了擦汗,拱手道:「師姑娘果真技藝了得,在下佩服!」
師惠卿笑道:「太子也喜歡踢球,我不過跟他學著些罷了。」
說話間,幾頂轎子落在大門外,管事出去看了看,回來道:「范大人,師姑娘,是太常寺少卿家的許安人和溫國公府的少奶奶來了。」
原來太常寺少卿潘逖與溫國公是親家,溫國公的獨子三個月前病故,溫國公夫婦外出散心去了,留下個兒媳回了娘家。
潘氏和她母親許安人樂善好施,逢年過節常來慈幼院送衣食。晚詞卻是第一次碰見她們,兩下見過禮,許安人笑道:「早聽說范大人在此教書,老身一直想見見你,今日總算如願了。」
晚詞道:「安人矜貧救厄,積德行善,一定長命百歲。」
許安人道:「這話聽著耳熟,倒像那寺廟裡的和尚,老身每回給了香油錢,他們都這麼說呢。」
晚詞道:「老安人,我可沒賺您的錢。」
許安人呵呵笑起來,旁邊潘氏戴著帷帽,側頭看著正在玩蹴鞠的孩子們,一言不發。
這時一個孩子被人絆了一跤,摔在地上,放聲大哭。其他孩子只顧自己玩,都沒理他。
潘氏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道:「怎麼樣,傷著沒有?」
小孩子玩鬧,磕磕絆絆原是很尋常的,晚詞見她如此緊張,不禁一愣。
摔倒的孩子叫秋英,七八歲的年紀,模樣白淨,像個女孩兒,很是聰明好學。晚詞和師惠卿也走上前,見秋英蹭破了手掌,潘氏將他那隻手握在嘴邊輕輕吹著。
師惠卿拿絹子給秋英擦了擦臉,道:「我帶你去洗一洗,過幾日便好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快別哭了。」
潘氏想起什麼似的,放下秋英的手,道:「師姑娘說的是,去洗一洗罷,以後小心點。」
秋英止住哭,吸了吸鼻子,端端正正地向她作了一揖,道:「多謝潘夫人。」便跟著師惠卿洗手去了。
潘氏看著秋英的背影,默然片刻,對晚詞道:「我一個寡婦,膝下無子,看見這些無家可歸的孩子便分外心疼,讓范大人見笑了。」
晚詞忙道:「哪裡,哪裡,這也是人之常情。」
第一百一十一章
殘臘盡
傍晚時分,月仙提著食盒走進春柳棚,在台後看見劉密,他頭上戴著網巾,穿著一領靛藍鑲邊長袍,坐在一把交椅上看書。燈光給他鍍上一層優柔溫潤的邊,周圍人來人往,愈發顯得他意態靜嫻。月仙見過不少讀書人,卻從未見過他這樣的,像純淨的一汪泉水,她從中看不見一點欲望,野心,種種令她厭惡的東西。月仙看著他,不覺將煩惱拋之腦後,唇角漫開笑意,款步上前道:「劉大人,你來得好早。」劉密看了看她,微笑道:「今日衙門休假,我便早點來了。」月仙道:「你看的什麼書?」「《洛陽伽藍記》。」劉密將封皮給她看。
傍晚時分,月仙提著食盒走進春柳棚,在台後看見劉密,他頭上戴著網巾,穿著一領靛藍鑲邊長袍,坐在一把交椅上看書。燈光給他鍍上一層優柔溫潤的邊,周圍人來人往,愈發顯得他意態靜嫻。
月仙見過不少讀書人,卻從未見過他這樣的,像純淨的一汪泉水,她從中看不見一點欲望,野心,種種令她厭惡的東西。
月仙看著他,不覺將煩惱拋之腦後,唇角漫開笑意,款步上前道:「劉大人,你來得好早。」
劉密看了看她,微笑道:「今日衙門休假,我便早點來了。」
月仙道:「你看的什麼書?」
「《洛陽伽藍記》。」劉密將封皮給她看。
月仙點點頭,眼中閃過一抹難以捉摸的神色,問道:「劉大人去過洛陽麼?」
劉密道:「沒有。」
月仙道:「奴小時候去過,是個好地方呢。」
劉密道:「洛陽花,梁園月,有機會我也去看看。」
月仙打開手中的食盒,道:「劉大人幫奴良多,也不知如何答謝你,便做了幾樣點心,還望你別嫌棄。」
劉密見這些點心做得精緻,顯然是費了功夫的,不忍拂她一片心意,便道了聲謝,每樣嘗一點。
月仙拿起他放在一旁《洛陽伽藍記》翻看,書頁間夾著一張摺疊的紙,展開一看,竟畫著自己戴的龍王面具。
月仙怔了一怔,好奇道:「劉大人,這畫的是什麼?」
「沒什麼,別處看來的面具。」劉密伸手拿過那張紙,疊好掖入袖中,繼續吃點心。
今晚兩人唱《牆頭馬上》,月仙扮美麗多情的李千金,他扮風流倜儻的裴少俊。官匪同台,演的卻是郎情妾意,月仙覺得有趣極了。
她在台上蓮步輕移,目光盈盈將他顧盼,聲線迤邐唱道:「這一堵粉牆兒低,這一帶花陰兒密。與你個在客的劉郎說知。」
好個劉郎,他對面具起了疑心,會不會揭開她鮮為人知的過去?月仙甩著水袖,莫名生出幾分期待。
晚詞坐在台下,正聽得入神,身後一人低聲道:「這小娘們叫什麼名字?長得恁般俊,我竟從未見過。」
另一人道:「少爺,她叫楊玉珊,是新來的戲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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