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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比劃道:「這麼大的小銀盒。」
劉密和無病幫著他四下尋找,晚詞卻站著不動,神情疑惑地看著那人。
牆根下的縫隙里閃過一點銀光,無病定睛細看,一個銀鏨花圓盒掉在裡面,叫了一聲:「在這裡!」
那人聽見,跌跌撞撞地奔過來,伸手去摳那圓盒。縫隙只有一指來寬,他摳不出來,急得滿頭大汗,胡言亂語謾罵起來。
劉密道:「兄台,你先別急,我去附近人家借傢伙,馬上就來。」說著去了。
「藥……我的藥!」那人眼淚汪汪,鼻涕橫流,拿起一塊石頭,對著牆縫狠狠砸了幾下,忽然渾身痙攣,倒在地上喘息困難。
無病看著他,詫異道:「這是得了什麼病?也不像癲癇。」
晚詞不作聲,等劉密拿著一把火鉗扒拉出那隻銀盒,晚詞接過來打開,借著燈光端詳裡面的淡紅色粉末,又聞了聞,眉頭微蹙,若有所思。
劉密撐開那人的嘴,道:「少貞,別管那是什麼了,快給他服下罷。」
晚詞倒了些許粉末進去,餵他喝了幾口水,他漸漸平復下來,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道謝。
劉密看著他,這才覺得眼熟,想了想,道:「閣下可是楊姑娘的表兄?」
「楊姑娘?」葛玉芝想起月仙的化名,忙道:「我表妹是姓楊,不知尊駕是哪位?」
「在下劉密,是楊姑娘的朋友,曾見你去春柳棚找過她。」
葛玉芝笑道:「原來是劉大人,我常聽表妹提起您,說您對她極是照顧,我一直想當面謝您。」說著勉強站起身,擦了把臉,向劉密作揖。
劉密擺了擺手,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你能回家麼?要不要叫人送你?」
葛玉芝婉言謝拒,又道:「今日天晚了,改日請大人上門坐坐,還望大人莫要推辭。」
劉密道:「聽說楊姑娘病了,我也想去看看她呢。」
葛玉芝與他說定,作辭而去。晚詞看著葛玉芝的背影,臉上透出古怪的神色。
劉密道:「怎麼了?」
晚詞道:「玉珊姑娘這位表兄是做什麼的?」
劉密道:「我聽她說是販布的行商。」
晚詞道:「尋常行商怎麼吃得起五石散?而且他吃的五石散味道很獨特,其中有幾味藥,都是西域才有的。宋允初吃的五石散也是這個味道,我聽他說過,這是西域藥師的秘方。」
第一百五十三章
未有期
劉密聞言愕然,一個販布的行商和魯王吃著同樣的五石散,這絕不是巧合。思量片刻,他對晚詞道:「你見了麗泉,把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他。這當中若有甚貓膩,他一定能發掘出來。」晚詞回到家,在房中坐了一會兒,章衡來了,手裡提著一籃荔枝,葉子還是綠的。晚詞問道:「可曾用過晚飯?」章衡道:「在太子那裡吃過了,日前的葡萄酒可還有?」
劉密聞言愕然,一個販布的行商和魯王吃著同樣的五石散,這絕不是巧合。
思量片刻,他對晚詞道:「你見了麗泉,把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他。這當中若有甚貓膩,他一定能發掘出來。」
晚詞回到家,在房中坐了一會兒,章衡來了,手裡提著一籃荔枝,葉子還是綠的。
晚詞問道:「可曾用過晚飯?」
章衡道:「在太子那裡吃過了,日前的葡萄酒可還有?」
晚詞道:「有,在冰窖里放著呢。」便讓絳月將籃子裡的荔枝用水晶菱花盤裝了一半,另一半放在冰窖里,拿了葡萄酒來,用小銀菊花杯陪章衡吃了兩杯,洗了手,坐在榻邊剝荔枝。
章衡拿起榻上一把素紗團扇替她扇著,道:「下午做什麼了?」
晚詞道:「沒做什麼,本來今日謎社在豐樂樓聚會,你說不來,我去時也晚了。正在外面閒逛,遇見正林,他要送我回來,卻在羊皮巷撞上一件怪事。」
章衡聽她說了葛玉芝和五石散的事,神色也很疑惑,看著案頭的燈火沉思半晌,燈花一爆,在他眼中綻開異彩。
他攥著象牙扇柄,指腹摩挲著上面的雕花,鋒利的唇角上翹,轉頭對晚詞道:「此事恐怕牽連甚廣,你不必理會,我自有處。」
晚詞欲言又止,依順地點了點頭。面對這樣一個心機無雙的人,她能說什麼呢?
章衡隱約感覺摸到了宋允初致命的把柄,越想越興奮,無數念頭在腦海中盤旋,像一群鴿子,撲簌簌地扇動著翅膀。
他看看晚詞,謀殺她的前夫,這件事太惡毒了,他不要她來分擔,於是只能保持沉默。晚詞瞥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鋒芒,未嘗不知那是對宋允初的殺意。過去她還不敢相信,如今還有什麼不敢相信的?
這天大的恩情,已叫她難以喘息,若再添上宋允初一條命,真要把她壓垮了。
銀烏東升,陵寢周圍一片蟲鳴,宋允初背著手站在大殿內,看著幾名隨從打開沉重的石棺,一股異香彌散,裡面的楠木棺蓋燈下光彩奪目。
隨從啟出長釘,宋允初揮了揮手,眾人退出大殿。他獨自走上前,深吸一口氣,用力推開棺蓋。陪葬的珠寶和幾塊石頭映入眼帘,他呆了片刻,扶著棺沿大笑起來。
癲狂的笑聲迴蕩在大殿中,重疊交錯,令人毛骨悚然。燭火搖動,宋允初的臉明滅不定,那細長的眉眼顯出幾分詭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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