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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詞冷冷道:「王爺過獎。」
宋允初哈哈一笑,策馬揚塵而去。
晚詞再沒興致玩耍,對無病和絳月道:「回去罷。」
絳月憂心忡忡道:「公子,魯王說您像女子,莫非他知道什麼?」
晚詞道:「他這個人說話做事一向隨心所欲,沒什麼依據,我看他只是瞎猜,轉頭便忘了,不必在意。」
絳月聽這話,似乎她與魯王十分熟悉,一時愣了愣,道:「還是告訴章大人,讓他有個準備的好。」
晚詞忽然煩躁起來,道:「什麼都告訴他!沒有他,我是活不成了還是怎麼樣?」
絳月無端被沖了一句,訥訥道:「奴不是這個意思。」
晚詞抿了抿唇,別過臉去揪那些湊過頭來的蓮葉。無病偷偷看她一眼,只當是魯王惹惱了她,她便遷怒自家少爺,少不得替少爺掬了捧同情淚。
三人沉默間,一串響亮的呼嚕聲自蓮葉深處飛出,聽著有些突兀。無病循聲望去,只見一青袍道人側臥舟頭酣睡,烏黑髮亮的長須幾乎垂至水面,他身邊放著一把劍,一隻紅蜻蜓棲在古銅劍柄上。
無病臉色驚變,抬手壓低帽檐,放輕撐篙的動作,悄悄從他身邊劃了過去。
三人棄舟登岸,走到系馬處,卻見一人販夫打扮,盤腿坐在樹下用一把蒲扇扇著風,一副貨擔擱在一旁。
三人並未在意,那人站起身來,看著晚詞,道:「閣下便是射瞎我大哥一隻眼睛的范主事?」
無病一怔,旋即拔出劍來,對晚詞道:「公子快走!」話音剛落,那人便從貨擔中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尖刀,飛身砍向晚詞。
無病揮劍擋住他,刀劍相交,兩人打鬥起來。晚詞知道這人一定是飛鵬幫的二當家沈全海,無病怎麼是他的對手?轉頭對絳月道:「速去安國公府通知章大人!」一面說,一面恨自己沒出息。
絳月嚇得渾身發抖,顫聲道:「公子你不能留在這裡!」
晚詞推她一把,道:「我有梅花筒,你快去!」
絳月猶豫片刻,咬了咬牙,騎上馬飛馳而去。沈全海顧忌梅花筒之威,緊纏著無病不放。晚詞不敢下手,眼看無病落了下風,急得滿頭大汗。
就在這時,一道青影飄然落在不遠處,竟是適才舟頭酣睡的青袍道人。他一手握劍,看著斗得激烈的兩人,詫異地咦了一聲。
無病險些被沈全海砍中手臂,一時也顧不得了,大叫道:「李師父,別看了,快來幫忙!」
「無病,真的是你!」道人撫須笑了,沈全海根本沒看清他怎麼動作,一道凌厲的劍光便直逼面門。他像一片被風揚起的樹葉,向後盪出三四丈遠,那道劍氣意猶未盡,在他面上割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如此精湛的劍術,饒是行走江湖二十多年的飛鵬幫二當家也驚駭不已,他摸了摸臉頰,道:「尊駕莫不是李叢簡?」
道人提劍在手,雲淡風輕道:「正是貧道。」
李叢簡,章衡的師父怎麼會認識無病?晚詞呆呆地望著他,心中宛如颶風過境,將那層遮擋真相的稀薄迷霧吹散得一乾二淨。
沈全海肅然起敬,自知不敵,拱一拱手,施展輕功逃跑了。
李叢簡無意追他,笑吟吟地看著無病,道:「你小子怎麼在這裡?多年不見,武功一點長進都沒有!」
無病恨不能也像沈全海一樣逃走,訕笑著看了眼晚詞,把頭深深低下。
晚詞牽動唇角,拱手笑道:「在下刑部主事范宣,久仰李道長大名,今日承蒙搭救,感激不盡!」
第一百五十一章
恩如山
章衡正在安國公的書房裡陪他老人家吃茶,聽說晚詞遇刺,讓絳月帶路,和四名隨從火速趕過去。出了城門,卻見晚詞和無病牽著馬,還有一青袍道人迎面走來。章衡認出那人是久未蒙面的李師父,意外非常,旋即猜到是李師父救了他們,又想:無病自小陪我習武,和李師父並不陌生,他們若是在晚詞面前相認,豈不露餡了!晚詞和李叢簡有說有笑,無病跟在後面不敢多話,低頭找金子似地看著地面。章衡下馬走上前,向李叢簡一揖,道:「師父,您怎麼來京城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章衡正在安國公的書房裡陪他老人家吃茶,聽說晚詞遇刺,讓絳月帶路,和四名隨從火速趕過去。
出了城門,卻見晚詞和無病牽著馬,還有一青袍道人迎面走來。章衡認出那人是久未蒙面的李師父,意外非常,旋即猜到是李師父救了他們,又想:無病自小陪我習武,和李師父並不陌生,他們若是在晚詞面前相認,豈不露餡了!
晚詞和李叢簡有說有笑,無病跟在後面不敢多話,低頭找金子似地看著地面。
章衡下馬走上前,向李叢簡一揖,道:「師父,您怎麼來京城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李叢簡道:「我和靈雨寺的慧明禪師約了六月初三下棋,今日剛到京城,便遇見無病和你的得意門生受襲,你我師徒真是緣分不淺吶。」
章衡一聽這話,再看無病戲演砸了的慚愧神情,心知肚明。這一日終究是來了,卻沒想到瞞來瞞去,千算萬算,被李師父這位天外飛仙捅破了真相,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他忐忑不安地溜一眼晚詞,她神情平和,與他目光對上還笑了一下,不像生氣的樣子。她生什麼氣呢?自己為她付出良多,還怕她知道,這番苦心不都是為了她麼?她該感動得熱淚盈眶,此生,不,來生都對自己死心塌地才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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