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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章衡正在房中看她的卷子,看完又挑了幾卷,一起拿給孫尚書。
原來莫尚書當年還是禮部侍郎,有意將女兒嫁給章衡,定下日子見面,卻被他爽約,甚是氣惱,從此不待見他。這些年莫尚書追隨孟相,反對變法,雙方政見不合,關係一發惡劣,章衡也不想去碰釘子。
孫尚書看了兩卷,都點頭說好,看到晚詞那捲,神情異樣,良久不語。
章衡道:「部堂覺得這卷不好麼?」
孫尚書回過神,笑著搖了搖頭,道:「這卷比我之前看到的都好,只是叫我想起一個人來。」
章衡心中一緊,孫尚書語氣頓了頓,道:「你還記得趙琴麼?過去你們常在一起呢。」
章衡面不改色,垂下眼狀似回憶,須臾微笑道:「趙祭酒的侄兒,極有才華的一個人,怎麼不記得。說起來她的文章與這卷是有些相像,難怪部堂會想起她,只可惜她後來回了洛陽,未曾參加春闈。」
孫尚書嘆了聲氣,將這份卷子又看了一遍,無限感傷,道:「平心而論,這卷薦作第一也不為過,但我只怕害了這個人,你看第四如何?」
章衡點頭道:「甚好。」
到底是老吏部尚書,閱人多矣,僅憑文章便看出相似。章衡深感自己低估了身邊的風險,回到房中定了定神,方覺出了一身冷汗。
然而即便想到晚詞,誰又敢相信現在的范宣就是她呢?章衡吃了半盞茶,漸漸安下心來。
第五十七章
拜恩師
到了寫榜這日,眾人齊聚一堂,這邊拆彌封唱名,那邊寫榜。其實那彌封下的名字,考官們心裡都清楚,早就做過記號了。章衡看著榜吏將范宣的名字寫在第四名,心中一塊大石落地。雖然後面還有殿試,不過是定進士的名次。他另外舉薦的十幾個人也都在榜,等到黎明時分,龍門大開,杏榜張貼。外面早已被看榜的人圍得水泄不通,有人高呼一聲:「我中了!」立馬迎來無數艷羨的目光。騎馬的報子像一隻只離弦的箭,飛射向新科貢士家中。劉密站在一片陰涼里,看著眼前的熱鬧,只覺無趣。一眾官員從龍門走出來,莫尚書,孫尚書,章衡都在其中。一名年輕官員笑道:「關了這一個多月,人都快發霉了。」馮監臨道:「小女臨盆在即,也不知怎樣了。」正說著,一個小廝迎上前道:「老爺,小姐生了,夫人叫您快回去呢!」
到了寫榜這日,眾人齊聚一堂,這邊拆彌封唱名,那邊寫榜。其實那彌封下的名字,考官們心裡都清楚,早就做過記號了。章衡看著榜吏將范宣的名字寫在第四名,心中一塊大石落地。雖然後面還有殿試,不過是定進士的名次。他另外舉薦的十幾個人也都在榜,等到黎明時分,龍門大開,杏榜張貼。
外面早已被看榜的人圍得水泄不通,有人高呼一聲:「我中了!」立馬迎來無數艷羨的目光。騎馬的報子像一隻只離弦的箭,飛射向新科貢士家中。
劉密站在一片陰涼里,看著眼前的熱鬧,只覺無趣。一眾官員從龍門走出來,莫尚書,孫尚書,章衡都在其中。
一名年輕官員笑道:「關了這一個多月,人都快發霉了。」
馮監臨道:「小女臨盆在即,也不知怎樣了。」正說著,一個小廝迎上前道:「老爺,小姐生了,夫人叫您快回去呢!」
馮監臨忙不迭地向眾人告辭,坐了轎子飛也似地去了。
孫尚書笑道:「大家也都累了,早點回去休息罷。」
眾人陸續上轎離開,只剩下章衡站在原地,望著不遠處的杏榜,那杏榜上的名字凝聚著他和晚詞的心血。
劉密走上前道:「看什麼呢,又不是沒中過。」
章衡微翹的唇角一抿,轉臉看向他,道:「沒什麼,你怎麼在這裡?」
劉密道:「想著你被關了這麼久,今日放榜,該出來了,正好我也沒事,等你去吃酒。」
章衡笑道:「你不來,我也要去找你。連日熬夜看卷子,看得我頭昏腦漲。」
兩人朝附近的酒館走去,劉密道:「你手上中了幾個?」
章衡道:「十六個。」
「也算多了,哪個最好?」
章衡看他一眼,明知是無心閒話,聽著卻有一針見血的味道。
「保定府的范宣和蘇州府的嚴玉輝,這兩個最好,孫尚書更喜歡范宣的文章,便將她排在了前面。」說到范宣,他語氣平淡,眼中的欣賞不多不少,恰到好處。
這是多次練習的成果,劉密也看不出端倪,笑道:「說來都是你的門生,改日我也會會。」
門生二字說得章衡心花暗放,想了些有的沒的,強忍笑意。
兩人走進酒館,飲酒不題。卻說晚詞得知果真中在章衡手裡,渾似晴天霹靂,不偏不倚打在自己身上。想來天意弄人也不過如此,一時間萬念俱灰,對著報喜的人還不得不強顏歡笑,打發了他們,呆坐在椅上,半晌沒說話。
絳月以為她高興傻了,笑著大聲道:「恭喜姑娘中進士啦!」
晚詞眼珠動了動,牽動唇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緩緩站起身,進屋關上了門。
絳月莫名其妙,對旁邊的呂無病道:「這是怎麼了?」
呂無病神秘地笑了笑,壓低聲音道:「我猜和少爺有關。」
絳月詫異道:「他們認識?」<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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