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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初對他是有些偏見,後來化作普通小鳥,與他獨處了一段時間,他非但沒有輕視我,常常給我摘些好吃的果子,還給我起名『初初』。擒拿食心魔那次,大火燒了山神廟,我不慎暴露了自己就是初初的事實,那以後,我們兩個就互通了心意。」羽徽若搖頭,忽而眉心傳來些許刺痛,她皺了皺眉,臉色蒼白幾分。
「殿下你自來只愛俊俏兒郎,就算對他消除成見,也不可能會喜歡他!殿下你還記得嗎?若非殿下你嫌他眼角的疤痕礙眼,怎會命人打造一張面具遮住他的臉。」雲嘯風難以置信道。
「我贈他面具,是因八年前他入羽族,羽人不喜他的疤。」
「殿下你記錯贈面具的時間了。」雲嘯風本來氣得一蹦三丈高,一下子突然明白了問題出在哪裡,他神色古怪地問道,「殿下記得他是何時入羽族的,可還記得他是如何入羽族的?」
「他本是宣陽城王氏子弟,雖不知生父是何人,母親對他珍之愛之,有窮凶極惡的親戚往井中投毒,親人皆被毒死,王家從此敗落,除卻他早年外出拜入仙門的舅舅,王氏滿門只留他一人,輾轉到了陳州。陳州被羽族攻破那日,他隨陳州百姓一同被俘,因不甘心淪為階下囚,擅自出逃,遭人打了個半死,被我路過順手救下。」
「倒也沒錯。」雲嘯風本想抓她話中漏洞,發現她說的都是真的,只好咬牙切齒,不甘心地繼續問,「他入羽族後,又經歷了些什麼?殿下怎會同他離開羽族,進了七曜閣?」
「救下他後,我就收留了他,容他與我一起讀書習武,偶爾被姑姑撞見,發現他骨骼驚奇,是可造之材,收作了徒弟。後來巫師觀他面相,篤定他有大作為,順手卜了一卦,算出我們命中有緣,姑姑和攝政王便做主,為我們定下了婚約。他是外來的,做了我的未婚夫,羽族子弟自然不服,這八年來,姑姑大半時間都在天淵,無法照看,常有人暗中使絆子,他在羽族過得並不算太順。這次出門,是姑姑和攝政王商議,當做對帝姬繼位的一次歷練,他身為我將來的王夫,自當陪同。」
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雲嘯風找不到邏輯上的漏洞,事實上,這些鹿鳴珂都經歷過,每一句話都是真的,聽起來,總覺得不是那麼回事。
雲嘯風急得團團轉,這時,有一名羽人前來,向雲嘯風稟報:「公子,人找到了。」
雲嘯風眼睛一亮:「帶進來。」
羽人侍衛押解著兩名男子入屋,雲嘯風一人一腳,踹得兩人跪在地上。兩人抬頭望向羽徽若,嘴角一咧,傻傻笑著,看反應,是已絲毫記不起她是誰。
他們不記得羽徽若,羽徽若記得他們。
他們就是上次出言詆毀鹿鳴珂的弟子,看他們這副樣子,是已經痴傻了。
「你抓他們做什麼?」羽徽若問雲嘯風。
「他們兩個就是被鹿鳴珂蠱惑了,才變成如今這副模樣。殿下,你的症狀比他們輕,我猜想是鹿鳴珂給你下的藥量輕。」雲嘯風說完,轉身拱手對顧大夫抱了一拳,「顧大夫,麻煩您了。」
顧大夫上前,先是給二人診脈,又取了二人的血,一炷香的時間後,顧大夫有了結果:「如雲將軍所料,這兩人的確中了藥,他們服用的是惑果,餵他們吞下惑果的人,還用了一種禁術,有意叫他們變作了傻子。」
「殿下應還記得,這兩人會變成這副模樣,是何人所為。」雲嘯風揮揮手,叫侍衛把兩人帶下去,「現在,殿下總該信我的話了吧。」
他們兩個會變成這樣,當然是鹿鳴珂所為。羽徽若還在場,此事開脫不了。
羽徽若怔然不動,神色凝重起來。
難道鹿鳴珂真的餵她吃了惑果?
「殿下不信我,總該信顧大夫,何不讓顧大夫看看。」
見羽徽若沒有反對,雲嘯風示意顧大夫上前取血。
顧大夫用銀針刺破她指尖,取走一粒血珠。
顧大夫將血珠放入一碗盛有藥物的清水裡,瞬息的功夫,清水變了顏色。顧大夫道:「帝姬確實服用了惑果。」
雲嘯風疾聲問道:「可有解藥?」
「取惑果的果核,碾磨成粉,服下即可解了藥性。」顧大夫為難,「只是惑果難得,要想找到,並不容易。」
雲嘯風道:「鹿鳴珂既然有惑果,自然有惑果的果核,我這就去將他抓回來嚴刑拷打,逼他交出惑果。」
「等等。」許久沒反應的羽徽若忽地立身而起,制止了往外走的雲嘯風。
事實擺在眼前,這下容不得羽徽若不信了。
雲嘯風不高興:「殿下難道不想解了這惑果?」
「鹿鳴珂修為早已突飛猛進,不是你我能強取的,先不要打草驚蛇,我親自取解藥。」羽徽若定了定神,做了決定。
*
暮色四合,倦鳥歸山,詳談四個時辰後,羽徽若離開別院。
為免引起鹿鳴珂注意,她沒有讓雲嘯風相隨,並命他和顧大夫等人即刻啟程離開歸雲山,不可在鹿鳴珂的視野中現身。
天越來越黑,燈火如晝,滿目都是細碎的光影,羽徽若走在長街中,與逆行的人流擦身而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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