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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鳴珂,醒醒。」鹿鳴珂的身體被人輕輕推了下。
他睜開雙目,夢裡翩然飛起的裙角,點燃桌上的燭火,照亮他惘然的雙眼,夢裡少女的臉,逐漸與眼前的羽族小帝姬重疊在了一起。
羽徽若撐著下巴,趴在桌上,好奇地撐大眼眶,滿臉都是探究的神色。
他與她近在咫尺,呼吸間,甚至能嗅到她身上的脂粉香氣。
「你睡著了,還做了個夢。」羽徽若好奇,「你夢見了什麼?」
「沒有。」
「騙人,一臉的春心蕩漾,是不是夢見了自己喜歡的人。」羽徽若往前再湊近一分,「你入羽族八年,我還未曾聽聞,你有喜歡的人。」
鹿鳴珂坐直了身子,與小帝姬拉開距離,目光垂地,錯開她的視線,依舊是那個答案:「沒有。」
「沒有就沒有,沒有,倒省去我許多功夫。」羽徽若呢喃著,站起身來,「該去看日出了。」
鹿鳴珂疑惑地看向窗外。窗外夜色濃如潑墨,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哪有什麼日出。
「我們先去爬山,爬到山頂,自然就能看到日出了。」羽徽若拍拍裙擺,端起桌上剩下的糕點,叫人打包,讓鹿鳴珂拿著。
爬山是體力活,兩人若餓了,可以就著山泉,吃這些點心裹腹。
羽徽若帶鹿鳴珂攀登的這座山,叫做白頭山,是羽族年輕情侶最喜愛的郊遊去處之一。傳說,山中有主管姻緣的神靈,相愛的兩個人,如果能在白頭山上看一次日出,就會得到神靈的庇佑,夫妻恩愛,白頭到老。
羽徽若不要恩愛,不要白頭,她只要鹿鳴珂能一生效忠她,效忠羽族。這個心愿,她會和神靈說清楚的。
第7章 心魔
半山腰有一汪水潭,羽徽若爬了半宿的山,出了汗,蹲在水潭前,掏出帕子,浸透了水,擦著額角的汗。
「這水好涼快,鹿鳴珂,你要不要過來洗把臉?」羽徽若對著站在樹下的鹿鳴珂招手。
燈籠幽幽的光暈,籠罩著他的眉眼,眼周的紅色疤痕被黃金面具裝飾著,順眼許多。
潭水幽深,水底隱有寒光閃爍,羽徽若只顧著招呼鹿鳴珂,未察覺異樣。
鹿鳴珂抬手擲出羽徽若送他的半袋子石頭,咕咚入水,激起數層銀浪,驚得羽徽若險些滑進水裡。
她雙手叉腰,正要斥責他糟蹋自己的石頭,忽然從水底躍出數道人影,持刀砍來。
羽徽若反應敏捷,就地一滾,錯開刀鋒。
山林四周皆有殺手冒出來,統共十幾人,二話不說,直接攻向羽徽若和鹿鳴珂。
暗中跟隨帝姬的護衛聞聲而來,抽出兵刃,與這群殺手打起來。
殺手訓練有素,出手狠辣,暗衛漸覺吃力,其中一人護住羽徽若,疾聲說:「帝姬先走。」
從小到大,身為羽族帝姬,遭遇的刺殺多不勝數,羽徽若神色冷靜,握著明玉刀,有條不紊地撤退著。她抽空看了眼鹿鳴珂,鹿鳴珂撿起一把劍,動作乾淨利落,又快又准,刺穿伺機想要偷襲他的殺手。
血珠濺上他的黃金面具,艷色暈染開,美得驚心動魄,不由叫羽徽若驚嘆。
凌霄閣給他的心法都是假的,卻沒能壓制住他的鋒芒,要是傾盡羽族的全力來培養他,或許真如姑姑所說,他能改變整個天下的格局。
很快,羽徽若就無暇思考這些。這次來的黑衣殺手所使功法,似乎是專門用來克制暗衛的,暗衛一個接著一個倒下,混亂中連鹿鳴珂都不見了蹤影,眨眼間,只剩下羽徽若孤身一人。
清楚她的行蹤,又對她的暗衛功法路數了如指掌,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羽徽若身邊的人。
羽徽若調動靈力,注入明玉刀,砍殺其中一人。死了一人,立時有另一人替補上,羽徽若雙拳難敵四手,幾招後就落了下風。
殺手們不要她的命,刀刀避開她的要害,打著將她生擒的主意,抓住這個心理,羽徽若用上了不要命的打法,竟也拖得一時半刻。
殺手們失了耐心,一拳擊中她的肚腹。
羽徽若的身體騰空而起,重重摔落在地。
她努力地掀開眼皮,奈何黑暗一重重覆下來,昏迷前,隱約看到一雙繡著鳥羽的錦靴,踩斷枯枝從林中走了出來。
繡著鳥羽的錦靴,是羽徽若叫人給鹿鳴珂做的,鹿鳴珂手中的劍毫不留情地刺穿殺手的胸膛,滴落的血珠染紅那白色的鳥羽,讓他隱隱興奮了起來。
陸飛嫣給他的凌霄閣心法,果然名不虛傳,短短數日的功夫,他的修為突飛猛進,要是再拿到正確的劍招,假以時日,無人再能敵他手中的這把劍。
鹿鳴珂殺紅了眼,血霧噴灑,濺上他的衣擺,最後一名殺手倒在他的腳下,死不瞑目。他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宮燈,踩著殺手的屍體,踏出了枯林。
羽徽若如斷翅的鳥,高高飛起,直直墜下,血染上她明黃色的裙衫,猶如環繞著朝日的霞光。
她向他投來一瞥,昏了過去。
殺手們正欲扛走羽徽若,發現還有一個活口,留下一人,其餘皆向鹿鳴珂靠攏。
鹿鳴珂握著滴血的劍,瞳孔漆黑,緩步向著羽徽若走來,殺手的頭顱一顆顆墜落在他身後,鮮血浸濕了腳下的泥土。
少年的腳步沒有絲毫遲疑,眼睛從始至終都沒離開過羽徽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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