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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羽徽若不解。
「我要拿回一件對你來說很重要的東西。」
羽徽若還想追問,鹿鳴珂莞爾一笑:「再耽擱下去,就要天黑了,入夜後,山中會更危險。」
羽徽若只好戀戀不捨鬆開他的袖擺,叮囑道:「你一定要平安回來,答應我,不許有事。」
「嗯。」鹿鳴珂揉了揉她的腦袋。
*
莫愁山高約萬丈,山巔終年覆雪,鮮有人跡,凌冬雪已失蹤許多年,未必真的如姜潮生所言,身在莫愁山。
在不在的,總要親自跑一趟,確認過方死心。鹿鳴珂握著東皇劍,辟出一條上山的路。
他有修為傍身,大雪對他影響不大,渾厚的靈力包裹住四肢,行走厚雪間如履平地,再加上極快的身法,不多時就到了山頂。
就算凌冬雪真的來過此地,這些年來,大雪一層層覆蓋,早已掩去她舊日的行蹤。鹿鳴珂放出靈識,散到各處。
過了會兒,他收回這些靈識碎片,一片片查看,很快找到了有用的信息。其中一片靈識曾抵達一處山洞,洞裡留有鍋碗瓢盆等物,昭示著曾有人在此住過。
鹿鳴珂循著神識碎片指引,沐浴著風雪,踏入山洞。
如靈識碎片裡顯示的那般,洞內置有桌椅床榻並女子的衣物,陳設簡陋,雜亂不堪,看得出來洞府的主人未曾打算在這裡長住。
鹿鳴珂行至桌前,指腹摸了摸桌上覆蓋的厚塵,而後從另一個洞口走了出去。
行了數十步,有一座孤墳,上書凌冬雪與明華劍尊的名字,明顯是一座男女合葬墓。
明華劍尊還活著,若這墓中有人,必是凌冬雪無疑了。
鹿鳴珂抽出東皇劍,劈開墳塋。
轟然一聲巨響,深埋於地下的棺木分作兩半,露出裡面女子的屍身。女子著紅嫁衣,簪鳳頭釵,五官精心描摹,肌膚光滑如玉,靜靜闔目躺在棺中,宛若睡著了一般。
鹿鳴珂彎身探她鼻息,確認已死。
死了這麼多年,屍身不腐,只怕與那半顆赤丹神珠有關。是誰在她死後將她埋在這裡,就不得而知了。鹿鳴珂目光掃過她周身,在她頸側發現了赤丹神珠,他伸出手去,摘下赤丹神珠。
與此同時,那棺木里的女屍毫無預兆地爆裂開來,血霧漫天噴灑,迷了鹿鳴珂的眼睛。
原來女屍的體內設有一處機關,女屍的爆炸便是與此有關,機關內是密密麻麻細如牛毛淬滿劇毒的銀針,這些銀針鋪天蓋地襲來,鹿鳴珂眼前陷入短暫的黑暗,縱身而起,躲閃著銀針。
脖頸忽的一疼,他的身形趔趄一步,落回地面。
終究不是鐵鑄的血肉,苦修體魄,就能做到刀槍不入,要想擺脫肉|體凡胎的禁錮,除非強大到捨棄這副身體,以天地承載意識,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鹿鳴珂按住脖子,逼出一根毒針。
毒素蔓延很快,就這麼瞬間的功夫,已順著全身的經脈遊走,入了肺腑。
鹿鳴珂運功,將毒素壓制到心脈附近。
腳下都是肢體的碎塊,冰雪被血霧覆蓋,鮮紅瀰漫。鹿鳴珂攤開掌心,半顆赤丹神珠被他牢牢握在手裡。
他神色如常,扶起被他劍氣波及倒地的墓碑。石碑的背面刻有數行小字,是凌冬雪留給明華劍尊的遺書。
多年前,凌冬雪孤身來到這莫愁山,已做好身死的準備。
她在此處結識一群野生的狐狸,居了小半個月,沒了修為的身體漸漸乾枯,即將衰竭而亡,她有半顆赤丹神珠,卻不願求生,只因她早已心如死灰,唯一的心愿就是死後和明華劍尊合葬。
她親手做了這個機關,託付那群狐狸,在她死後,將她的身體容納機關,埋葬在這裡。
她算計好一切,只等著明華劍尊前來赴死,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姜潮生母子會隱瞞她的去處。
這樣的陰差陽錯,還是遺憾了些,若泉下有知,怕是會心有不甘。可惜,魂魄渡過忘川,就塵歸塵土歸土,世間已再無凌冬雪。
鹿鳴珂譏誚地翹了下唇角,離開了這座殘墳。行至半山腰處,被一人攔住去路。
「姜潮生。」鹿鳴珂染血的手,握緊了東皇劍。
「鹿師弟,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姜潮生依稀是當日一襲綠衫的少年模樣,滿面慘白,立於雪中,像是水墨畫裡極淡的一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鹿鳴珂已然明白過來,這一切都是姜潮生設的局。他故意將凌冬雪的下落透露給羽徽若,為的就是鹿鳴珂自投羅網,他坐收漁翁之利。
「很抱歉,我要你手裡的半顆赤丹神珠。」
「半顆赤丹神珠,對你來說,沒什麼用處。」
「沒關係,待殺了你,我自會取回剩下的半顆。」姜潮生轉著手裡的碧玉簫,渾不在意地說道。
言下之意,他已知曉剩下的半顆赤丹神珠在哪裡。鹿鳴珂想到山下還在等他回去的羽徽若,心頭殺意如沸,眼角凌厲得能蹦出刀鋒。
他抽出東皇劍,劈向姜潮生,動作之快,如划過一道流星,出手就是殺招,絲毫不留退路。
姜潮生掌中碧玉簫彈出一截劍鋒。
「鹿師弟與那羽族帝姬本是水火不容,如今在惑果的驅使下,她才肯親近於你。聽聞帝姬驕矜自傲,有朝一日清醒過來,只怕不肯受這般屈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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