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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輕響,有人推門而入。
「殿下,屬下告辭了。」
說話的是那個叫做流觴的侍衛,羽徽若記得他的聲音。
他來過長生苑幾次,與阿曇說過話,還暗暗蹲守在羽徽若的窗外,估摸著是觀察她的行為舉止,匯報給鹿鳴珂聽。
鹿鳴珂漫不經心地應了聲。
腳步聲遠去。
鹿鳴珂拂袖合上屋門,坐在桌畔,倒了盞溫茶。倏爾,他動作頓住,擱下茶盞,斜覷了床帳一眼。
羽徽若緊張得手心裡都是汗,這藥十分古怪,不但致人手腳發軟,喉嚨亦乾澀緊緻,發不出丁點的聲音。
她屏息凝神,聽著帳外的動靜。
罩住她的被子猛地遭人掀開。
燭光如瀑布般傾瀉而至。
羽徽若閉上眼,不敢看鹿鳴珂的眼睛。她將半張臉埋進被褥里,當自己是一隻見不得人的鴕鳥。
捏住被角的鹿鳴珂神色僵住。
他以為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婢女,爬上他的床來勾引他,他位高權重,是魔君唯一的繼承人,常有那等想走捷徑的,企圖用男女關係套住他,這樣的事已經不是一回兩回。
再看那被子下方的少女無助地趴伏著,薄衫滑落至腰間,露出大半個雪白的肩頭,以及抹胸都無法遮擋的玲瓏腰線。
少女害羞地埋起臉頰,肩胛繃得筆直,細嫩的肌膚肉眼可見地一粒粒冒著雞皮疙瘩。
鹿鳴珂的目光在她的腰線上游移著,一點點地熱了起來。
他撩起衣擺,在床側坐下,一顆心像是生出了翅膀,飄飄然,飛到了九霄雲外。
第84章 [VIP] 克制
「帝姬這般主動, 是在向我求和嗎?」少年聲線沙啞地開口。
她在新婚之夜將他放逐荒墟,又在和親當日當著他的面跳下城樓,這三番兩次的戲弄和折辱, 他本該恨透了她,卻不知這經年的怨恨, 早已在她粉身碎骨的那一瞬跟著灰飛煙滅, 半年來,只剩下無盡的悔恨與憐惜。
然而,有些東西碎了就是碎了, 再用心地修補裂痕,都沒辦法再還原最初的模樣。
鹿鳴珂雖每日都能聽到她的消息, 真正已有好些日子沒有見她了,兩人都認為自己在這場感情里受盡委屈,固執地誰也不肯率先低頭。
這驕縱的小帝姬本就占盡上風,囂張至極,再讓她逞一回威風, 他就要被她壓得永世不能翻身了。
看著羽徽若出現在自己的床上,鹿鳴珂的心裡說不出的歡欣雀躍,控制不住地唇角上揚。只是, 這些歡欣雀躍在看到羽徽若掌中那一截伸出來的銀簪時, 猶如被澆了盆冰水,冷了個徹底。
鹿鳴珂展到一半的笑容隱沒在唇角, 右掌收攏, 握成拳頭。
「帝姬如此勉強, 何必學人爬床, 做出這副不情不願的模樣。」鹿鳴珂冷笑著,一拳落在身側床榻, 「莫不是還當在王家大宅,以為假意逢迎,擒住了我,就能從這裡逃出去?」
那結實的大床被他一掌拍得從中間斷開,羽徽若連人帶著被褥,一起陷落了下去,掉下來的床帳盡數堆在她身上,將她埋得嚴嚴實實。
鹿鳴珂拂袖起身。
羽徽若有口說不出話,有手有腳不能動彈,只能鬱悶地趴在被子裡。
好不容易藥效退了些,她手腳發軟地從被褥里爬出來,將衣服套回身上,系好衣帶,跌跌撞撞地向門外走去。
剛出門,就在長廊中撞見了鹿鳴珂和白漪漪兩人,鹿鳴珂一襲華貴的青衫,右手背在身後,看不到表情。白漪漪站在他身前,宮燈的光暈描繪著她苗條的身形,薄如蟬翼的白裙曳地,衣擺飛舞,似霧靄流動。
「還記得當日在陳州,殿下極喜愛這八寶樓的糕點……」白漪漪在與鹿鳴珂說著他們初相識的那些舊事。
這兩日,羽徽若也聽阿曇提了些,其實,早在派白梨去打聽白漪漪與鹿鳴珂在陳州的過往,她就了解得七七八八了,經過阿曇的補充,大抵能推斷出當初發生了什麼。
那時,白家尚未家道中落,是有名的富戶,白家唯一的小姐備受寵愛,每日都要前往八寶樓吃點心。鹿鳴珂作為混跡陳州的小流氓,偷雞摸狗的事乾的不少,主意打到了白漪漪的身上。
他摸清白漪漪的習慣,與人合夥劫了白漪漪,勒索白家。
白家哪裡是那麼好惹的,白老爺子帶著一大群護衛,險些將他們一網打盡,後來發現劫匪是幾個孩子,最大的也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少年,就網開一面,放過了他們。
白漪漪作為人質的兩日生涯,記住了這個叫鹿鳴珂的綁匪。臨走前,白漪漪叫住鹿鳴珂,告訴他自己家住何處,並且與他約定,往後只要他餓了,可以來她家後門,敲響三下,她就會給他飯吃。
綁匪有數人,鹿鳴珂年紀不是最大,眼角還長著難看的疤痕,若問白漪漪為何對他另眼相待,無疑屬他氣度最為出眾,便是那最年長的少年,也以他馬首是瞻,聽他發號施令,白漪漪篤定他將來有大作為,提前為自己下了一注。
從招人嫌棄的醜八怪,到七曜閣的新任掌教,幽都的太子殿下,人人畏懼的扶光君,白漪漪自問自己的眼光沒有出錯。就是可惜她身隕的這數年光陰,浪費了大好機會,未能如計劃中那般填補他生命的空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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