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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好日子沒來,倒先斷糧了。阿曇現在是丈二的和尚,實在摸不著腦袋。
「這就要取決於那位帝姬的心思了。」流觴用大手揉了揉阿曇的腦袋,「他們兩個各自都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鬧一鬧脾氣,是人之常情,哪能這麼快就和好。你耐心些,打起精神,好好看顧著這位帝姬,莫讓她再尋了短見,將來少不了你的好處。」
*
羽徽若睡得早,醒得也早,她呆呆坐在窗前,看了日出,用了殿中果樹上的果子。
昨日還不覺得,睡了這一覺,身子已好了大半,倒像是服了什麼靈丹妙藥,那些混亂的記憶也漸漸清晰起來。
光吃果子,沒有滋味,到晌午時,腹中又打起鼓來。
羽徽若站起身來,向著殿外走去。
阿曇本在打掃著殿內的衛生,見狀,立時扔了掃帚,跟了上去。
春末夏初的天氣,風裡沁著股濃郁的香氣,羽徽若站在陽光下,閉著眼睛,仰起脖子,久違的暖意沐浴著四肢,叫她舒服得吐出一口濁氣。
湖上有對野鴨子,親昵地蹭著彼此,她走到湖畔,看著水中的倒影。
阿曇幾乎貼著她而立,雙手絞在一起,眉頭蹙著,滿臉緊張的表情。
羽徽若不由得一笑:「阿曇,你不會以為我要投水吧?」
阿曇被戳中心思,死不承認:「我是怕帝姬您摔下水。」
「你放心,我鳧水的本事很好,淹不死的。」她深呼吸一口空氣里氤氳的草木氣息,「況且,我不會再尋死,活著,是一件很好的事。」
「那半年前為何您……」
「為何會跳下城樓?」羽徽若接了她的話,仰面望向天幕,「若你成了羽族帝姬,你也會這麼做的。」
陽光漏下樹隙,一束漂亮的光暈剛好照在羽徽若的臉上,那瞬間,眼前這個蒼白瘦弱、額角還有疤的女孩滿身耀眼的光芒。
「羽族帝姬已死在了城樓下,現在活著的是初初,以後,我會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
阿曇神色發痴,似有所悟。
「阿曇,我下水捉魚,待會兒我們吃烤魚。」羽徽若話音剛落,不等阿曇阻止,一頭扎進了湖裡。
*
半年前,魔人依照兩族盟約,從羽族退兵,迎回羽族帝姬的七日後,太子鹿鳴珂閉關出來,第一件事是命流觴派了幾個探子再入羽族月上城,尋找一個丟失的錦囊。
這大半年的時間都過去了,就差將月上城掘地三尺,始終沒有找到符合太子殿下說的那個錦囊。
流觴收到密探的回信,頗為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入得園中,早有一人垂首立在鹿鳴珂身前,向他匯報羽族帝姬的動向。
「早上吃了朱果,中午下水撈了魚,烤了五條,與阿曇分了,剩下的,晚上都燉了魚湯。還有殿下親手所植玫瑰,也被她們製成了花茶,她們摘玫瑰時,看見了殿下養的垂耳兔,依稀聽到帝姬說,明日的膳食有著落了。」回話的叫琉璃,與流觴是兄妹,一身好修為,同為太子殿下效力。
鹿鳴珂捧著一卷書,著一襲清雅的長衫,躺在竹椅中漫不經心地翻看著,聽到羽徽若已將主意打到那隻垂耳兔的身上,停下了翻頁的動作。
流觴憋住笑意。
魔域氣候不好,土地貧瘠,物資匱乏,所有的好東西都在幽都皇族這一脈的手上,鹿鳴珂是蒼玄太子唯一的骨血,魔君陛下最看好的繼承人,資源理所當然都到了他的手中。
像那些花草果樹,最是嬌弱,都是雨水豐沛、氣候宜人之地的產物,在他們魔域很難成活,那一園子的花花草草,太子殿下費了很大一番功夫才移植成功。
還有那毛茸茸的垂耳兔,培養了一批又一批,好不容易活下來這幾隻生命力頑強的,這要都進了帝姬的肚子,也不知是辜負了太子殿下的心意,還是成全了太子殿下的心意。
更讓流觴好笑的,那一園子的花草蟲魚,真要日日拿來裹腹,至少能吃上半年,帝姬半年不來找殿下,最先坐不住的,怕是殿下自己了。
流觴能想到的,鹿鳴珂肯定想到了,不怪剛才還春風滿面的太子殿下,一下子就黑了臉。
流觴安慰說:「帝姬還需殿下的魔血續命,不用等太久,過些日子,她會主動來求殿下的。」
鹿鳴珂問:「她是自己做的,還是阿曇做的?」
「帝姬有試過自己動手,險些燒了裙角,最後是阿曇動手的。」琉璃老實答道。
阿曇是他們幽都出了名的巧手廚娘,當初,太子殿下初回幽都,魔君怕他吃不慣這裡的食物,特意將阿曇調到他的身邊侍候著。
鹿鳴珂只斷了她們的口糧,沒有斷油鹽醬醋,有了食材,搭配油鹽醬醋,再由阿曇的一雙巧手做出來,伙食問題基本解決了。
流觴怕鹿鳴珂遷怒阿曇,忙說:「這個沒眼色的阿曇,帝姬不知殿下的心思罷了,她也不知麼!待我這就去將她罵醒!」
「我的心思?」鹿鳴珂合起書頁,語氣薄涼地反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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