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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嘯風單膝跪下,自責道:「我有罪,那日我不該丟下殿下去追逐那黑影,連累殿下受傷。」
雲嘯風是羽徽若的護衛,也是羽徽若自小玩到大的朋友,他這麼一本正經地跪下來請罪,叫羽徽若有些無所適從,忙將他扶起:「雲嘯風你別這樣,我都被你嚇一跳。」
雲嘯風登時眉開眼笑:「只要殿下平安無事,便是跪一跪,有什麼大不了。」
羽徽若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日一早,回來就聽說山神廟大火和殿下受傷的事,還好殿下安然無恙。」
「黑影的事怎麼樣了?」
「我沒追到他,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他來自天淵對面的幽都。」
羽徽若眼神微沉:「天淵有羽族和人族聯合鎮守,他若真的是魔人,說明我們的防守出了問題,我得將此事儘快通知姑姑。」
「殿下不急,我已將這個消息告知了義父,想必義父那邊很快會有對策。」
「你的手怎麼回事?」羽徽若眼尖地發現雲嘯風將右手往袖中藏。
「沒什麼,出了血,不礙事。」
羽徽若扯住雲嘯風的袖擺,迫他伸出手掌:「你這人,總是這麼魯莽,什麼叫不礙事,你是羽族的將軍,將來還要上戰場禦敵,要是傷到筋骨怎麼辦。」
雲嘯風笑著不說話。
還好沒到傷筋動骨的地步,羽徽若沒好氣地打發他回去處理傷口。
雲嘯風考慮到羽徽若還需休養,乖乖地走了。
羽徽若沿著原路返回。
長廊曲折蜿蜒,羽徽若半作散步,悠悠地走著。還未到門口,眼角餘光隨意一瞥,碧綠的窗紗內,一道人影急速掠到床邊,提起昏睡的鹿鳴珂就走。
羽徽若心頭一凜,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那人動作極快,羽徽若被遠遠甩在身後,等她追上,鹿鳴珂已醒了過來。
少年手中無劍,靈力凝成劍鋒,劈向擄掠他的那人。
那人手一松,如仙鶴展翅,足尖輕點,落在一塊青石上。
鹿鳴珂滾下斜坡,一個漂亮的後空翻,以半跪的姿勢穩住身形,仰頭望去,目中藏著一抹陰狠。
「好小子,不愧是我王家的血脈!」那人嘆一聲,垂下的衣袖,被鹿鳴珂的掌風削去了一角。
聽到這句話,羽徽若果斷地把自己藏了起來。
周遭的荒草足有成人那麼高,將鹿鳴珂和男子攏在其中,風拂過頂端,發出颯颯的聲音。
羽徽若屏住呼吸,趴著一動不敢動。
鹿鳴珂同樣被這句話吸引了主意。
他斂回準備攻擊的靈力,細看那青衫男子的模樣。男子相貌英俊,眉眼舒朗,雖不是赤丹神珠所現幻象中年少時意氣風發的模樣,依稀與王小姐有幾分相似。
「你是……舅舅?」少年遲疑地喚出聲,聲線因太久沒說話,喑啞破碎。
「如若要本尊認回你這個外甥,光這一句舅舅,還不夠。」明華劍尊拂袖,一道掌風將鹿鳴珂掀翻在地。
當初,他重返王家大宅,本欲超度已成邪祟的姐姐,奈何姐姐執迷不悟,為保她魂魄不散,他沒有取回那半顆溫養她魂魄的赤丹神珠,只在神珠里留了一道自己的靈息。
靈息與他相通,王宅發生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自然知曉那個孽種找上了門。
他這次下山,是特意來看看這個害了姐姐一生的小孽障。
鹿鳴珂爬了起來,捂住心口,咽下即將噴出的一口血沫,蒼白的臉上是與王小姐如出一轍的倔強。
明華劍尊嘆息一聲,眼神稍緩,又說:「你憑自己的本事,取得進入七曜閣的資格,值得嘉獎。你可以提一個要求,比如,我認回你。」
「沒這個必要。」鹿鳴珂那口血終是只咽下去一半,他抬起手背,蹭了蹭溢出血痕的嘴角。
「你可知道,有我這個舅舅,你腳下的路將會是一條光明大道,你會擁有數之不盡的天材地寶,被無數青年才俊追捧,無論做什麼都會事半功倍。」
羽徽若翻了個白眼。
打一個巴掌,給一顆棗,要是鹿鳴珂買帳才有鬼,這人的骨頭比石頭還硬。
果然,只聽得鹿鳴珂冷笑一聲:「那又如何,這些,我可以自己做到。」
「有骨氣。」明華劍尊撫了撫劍柄,不怒反笑,「我沒有看錯你,那麼,你的要求是什麼?」
「告訴我同心契的解法。」
明華劍尊猛地抬眸,眼中倒映出萬物的輪廓,也倒映出鹿鳴珂迎風而立的俊秀身影。
同心契的解法,他還真的知道。
同心契是凌秋霜創造出來的一種咒術,恰巧,他與凌秋霜的妹妹凌冬雪之間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淵源,當年冬雪就曾試圖在他身上種下這種惡毒的咒術。
同樣呆愣住的,還有羽徽若。
這個小奴隸,對同心契還真是恨之入骨。他這麼迫切的解同心契,難道是為了有朝一日親手殺她?
以鹿鳴珂的睚眥必報,不無這個可能。
鹿鳴珂靜靜而立,不驕不躁,耐心等待著明華劍尊的答覆。
「要想解這種咒術,並不難,全看你夠不夠有決心。」明華劍尊掌中擎著一把匕首,丟在鹿鳴珂的身前,「將刻有咒語的血肉剜下來,就可徹底拔除咒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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