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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從未聽她說起過,扶光君三字,原來如此。」鹿鳴珂起身。
白梨以為鹿鳴珂不信,叫住鹿鳴珂,急急道:「扶光君若還不明白帝姬的心意,靈犀佩,靈犀佩可以證明。」
「靈犀佩?」鹿鳴珂駐足,卻並未回頭。
「帝姬和親前,曾命我將靈犀佩交給扶光君,當日扶光君不在,便由祝炎先生代為轉交。祝炎先生發下心魔大誓,想必是不敢食言,扶光君卻遲遲沒有回復,帝姬以為、以為扶光君心如鐵石,要的是夢中的結果。」
想起城樓上那筆直墜下的身影,鹿鳴珂的背影微微一僵,而後留下一句「靈犀佩的事我會弄清楚的」,走出了地宮。
流觴的調查已小有成果,他遞出從長生苑裡撿到的半包砒/霜:「帝姬從未踏出過太子宮,身邊也只有阿曇一人,這種毒是外頭流進來的,屬下以為是有人蓄意謀害帝姬。」
「讓琉璃暗中盯著,不許其他人靠近初初。」鹿鳴珂回想著白梨所言,闔了闔眼,吐出一口灼息。
流觴並未察覺他的異樣,應道:「是。」
鹿鳴珂又說:「放了白梨,治好她的傷,送出幽都。」
*
羽徽若呆呆地坐在帳中,她的衣裳已被人換過,穿的是絲綢做的寢衣,這裡是鹿鳴珂的床,她摸摸肚子,昨日那種欲生欲死的絞痛,仿佛已經是前世的事情了。
她蹙著眉尖,想起這次莫名中毒,心裡頭登時奔過一萬匹野馬。
她要怎麼向鹿鳴珂解釋,毒不是她下的?
嗯,就說,要是她下毒,她怎麼會傻乎乎率先喝了。
要是鹿鳴珂反駁「或許是帝姬以身做餌,想與我同歸於盡」,又該怎麼答。
羽徽若抓了抓頭髮,哀嘆一聲:「太難了。」
與其想著怎麼解釋,還不如蠱惑鹿鳴珂,為自己所用。
想到這裡,羽徽若轉眼搜尋著自己的舊衣。
換下的舊衣就堆在床頭,羽徽若摸到白梨給的丹丸。還好,還好,給她換衣服的人只脫了她的衣裳,沒有拿走她的衣裳。
她跳下床,鬼鬼祟祟走到桌邊,趁現在沒人,打開茶壺,捏碎丹丸,丟了進去,還不忘捧住茶壺,充分搖勻。
門外響起一聲輕咳,差點給她嚇得魂飛魄散。
羽徽若丟下茶壺,蹬蹬跑回榻邊,翻身躺了上去,拿被子將自己罩住。
鹿鳴珂用手抵著唇,一路咳嗽著,推開屋門。
羽徽若躺在被子裡,一動不動。
他看了眼羽徽若,又看向桌面,繼而,若無其事行到桌邊。
水流被注入盞中的聲音,飄進了羽徽若的耳中。
羽徽若掀開一條被縫,看見鹿鳴珂倒了盞溫茶,送到唇邊潤嗓子,一顆心不由得懸到嗓子眼。
鹿鳴珂眼角餘光注視著床上的動靜,唇角微翹,想到羽徽若方才在屋裡,學著他的聲音,粗著嗓子說的那句「以身做餌和同歸於盡」,不免失笑。
茶水被他盡數飲入了喉中。
惑果麼?
他曾經用在她身上的東西,又被她用在了他的身上。可她不知,這惑果如今對他不起任何作用了。
鹿鳴珂坦然飲盡杯中茶,按了按自己的額角,自言自語一句「怎的此時犯困」,搖搖晃晃行至床邊,撩起簾帳,在羽徽若身邊躺下。
從頭到尾,羽徽若都僵著不動彈,等到身邊的人呼吸變得綿長,她打開被子,撐起手肘,湊到他臉頰前,摸了摸他的眉毛。
真的睡著了。
「接下來怎麼做來著?」羽徽若仔細回想著當日吃了惑果後鹿鳴珂的行為,趴到他耳邊,喚他的名字,「憫之,王憫之。」
睡夢裡的太子殿下,睜開了眼眸,目光迷離。
羽徽若心臟噗噗亂跳:「王憫之,你喜歡我。」
「有多喜歡?」他問。
「非常,非常,喜歡。」羽徽若閉上眼睛,昧著良心說,「一見鍾情、唯命是從、天崩地裂的那種。」
「嗯。」鹿鳴珂應道,「我喜歡初初,我對初初一見鍾情,我願意對初初唯命是從,失去初初的話,我的世界會天崩地裂。」
羽徽若只教了他一句話,他一口氣說這麼長,還都是很動聽的話,這大概就是惑果的力量。
羽徽若很喜歡聽,讓他重複了三遍,然後才心滿意足叫他閉上眼,繼續睡。
她沒有篡改鹿鳴珂的記憶,這裡是幽都,不是她能掌控的地方,篡改記憶太過明顯,她只是騙鹿鳴珂聽她的話。
鹿鳴珂睡得香甜,她卻沒有睡意了,她沒有走,而是趴在鹿鳴珂的懷中,闔起眼睛,享受這難得的片刻寧靜。
鹿鳴珂抬起手,搭在她的腰間。
羽徽若愣了愣,以為他醒了,發現他仍閉著眼,只是睡夢裡下意識的舉動。
鹿鳴珂一整天都沒有出寢殿,流觴辦完鹿鳴珂交待的事,還要匯報,想見鹿鳴珂,被琉璃堵在門口。
「殿下好不容易休息一回,哥,那些事就擱一擱,別來煩殿下了。」琉璃推著流觴走,「快,你要沒事,找你的小阿曇玩去。」
流觴道:「我要回復殿下的事很重要,拖不得。」
就在此時,殿門被人從裡邊打開,羽徽若手裡拿著張手令走了出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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