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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鳴珂走後,羽徽若合上屋門,指尖勾了個東西,正是她方才偷偷從鹿鳴珂身上解下的。
鹿鳴珂太過分神,她做的這些小動作都沒察覺到。
這種七曜閣統一發放的低級儲物袋,只有簡單的儲物功能,不設禁制,羽徽若輕而易舉就打開來,一陣翻翻找找,果真找到了一袋紅彤彤的果子。
果子用靈力保存著,以防腐爛。
她取出其中一枚,塞入納戒中。這麼多的果子,不認真數一遍,少了一顆極難被察覺。
鹿鳴珂已下了樓。羽徽若追出去,扶著欄杆,望見他握著劍,走出了客棧。
羽徽若步下樓梯,剛出客棧,迎面撞上一道人影。
那人道歉一句,匆匆與她擦肩而過。
羽徽若察覺手心裡多了個紙團,也不多想,順手揣入腰間,快步追上鹿鳴珂:「憫之。」
鹿鳴珂聽到她的聲音,駐足樹下候她。
「憫之,你這個落在我門口了。」羽徽若氣喘吁吁遞上他的儲物袋,「你怎麼心不在焉的,東西掉了都不知道。」
鹿鳴珂摸摸腰畔,那裡確實空空如也。他接過儲物袋,掃了一眼,並未少東西,就沒放在心上,重新系回腰側。
羽徽若滿臉通紅,卷著袖子,擦額角的薄汗。
鹿鳴珂抬起手,撩起她被風拂亂的鬢髮,別到耳後,叮囑道:「風大,早些回去歇息。」
羽徽若說:「那我回去了。」
鹿鳴珂怔怔望著羽徽若的背影。夜風揚起她鵝黃色的衣角,漂亮得像是綻開的黃玫瑰。
「糖葫蘆,賣糖葫蘆,兩文錢一串,不甜不要錢。」
「給我一串。」鹿鳴珂叫住賣糖葫蘆的,挑了最紅的一串。
等他再去尋羽徽若的蹤影時,羽徽若已消失在了月下。
鹿鳴珂握著糖葫蘆,追了上去。
羽徽若低頭往回走,想起塞入腰間的紙團,駐足停下,打開一看,上面書了一行字:天香樓見。
落款是姜潮生。
自方祈玉將姜潮生與魔人祝炎勾結這件事稟告給明華劍尊,姜潮生叛出師門一舉已板上釘釘,明華劍尊宣布與他解除師徒關係,將他驅逐七曜閣,並向各大仙門下了道通緝令,現如今他是人人喊打,見不得光。
還敢堂而皇之出現在這裡,約羽徽若相見,簡直膽大包天。
羽徽若思及上次他說的話,撕了紙條,腳步一轉,往天香樓的方向行去。
她倒想聽一聽,他還有什麼話說。
羽徽若一走,鹿鳴珂左手握著糖葫蘆,慢吞吞踱步到她方才站立的地方。他垂下右臂,五指收攏,凌空取了張碎片拈在指尖。
那紙團已被撕了個粉碎,只隱約留下個「姜」字,看不清上面寫了什麼。
鹿鳴珂面沉如水,將紙片連同那支糖葫蘆碾了個粉碎,悄然跟了上去。
天香樓內燈火輝煌,門前人來人往,鬧哄哄的。羽徽若甫一現身,就有個夥計模樣的人上下將她掃量一眼,問道:「可是羽徽若羽姑娘?」
「這裡來來往往那麼多人,你怎知是我?」羽徽若好奇。
「有位姓姜的公子命我在此等候一位黃衫姑娘,他說那姑娘一身貴氣,漂亮得像仙女,我這眼睛一瞧,就知道是姑娘您了。」
小小一個夥計,說的話也這樣中聽,羽徽若頷首:「那位姜公子現在何處?」
「他在樓上等您,隨我來吧。」夥計伸手一引。
天香樓共有三樓,姜潮生約見羽徽若的是三樓的雅間,比之一樓的吵鬧,三樓幽靜雅致,確實是個說話的好去處。
「姜公子就在屋裡,羽姑娘,請。」夥計停在門前,為她推開屋門。
羽徽若撫著腰間的明玉刀,邁步入內。
入目是一張屏風,屏風後設桌椅,四角的落地鶴形銅燈盡皆燃起,交相輝映,霎是亮堂。一襲青衣的少年公子獨坐燭火間,修長的手指托著杯盞,自斟自飲。
羽徽若走到他身前。
姜潮生並不抬頭看她,只說:「坐。」
羽徽若自他對面坐下。上次一別,數日未見,他面上蒼白不見,唇色亦紅潤幾分。
他已做了血魔,想來是找到血奴,吸食了足夠的鮮血。
羽徽若摸了下纏在頸側的紗巾,暗鬆口氣。
姜潮生拿起一隻空的杯盞,倒了半盞酒,遞給羽徽若:「帝姬,無需緊張。」
羽徽若帝姬的身份,想來是祝炎告訴他的,那隻血魔不安好心,總攛掇著他來取自己的血。
羽徽若剛覺安全的脖子,又隱隱發涼起來,恨不得再將紗巾多纏幾圈。
「七曜閣重金懸賞你的命,現在各大門派都在找你,你還敢在這裡出現。」羽徽若並未接他的酒盞。
姜潮生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話,擱下酒盞,端起一碟子小點心:「這裡的桃花酥做的很精巧,不知味道比起羽族的如何?」
「姜潮生,你回頭罷。」
姜潮生的笑容消失在唇角,臉上還是那副輕佻的表情,指尖不自覺用力,碟子「咔嚓」碎裂成數瓣,漂亮的糕點滾落滿桌子。
「我還能回得了頭嗎?」姜潮生輕嘆一口氣。既成了魔,再無迴轉的餘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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