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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徽若不確定,神樹上的刺客之事,有沒有鹿鳴珂的份。身後那對翅羽被燒掉的瞬間,她腦海里唯一的念頭,就是不能被他發現她沒有翅膀的這個秘密。
從百米高空墜下,縱有被燒毀的翅膀做緩衝,還是摔成了重傷。羽徽若只能化為原形,忍著疼痛飛出了擁翠谷。
她本想悄悄飛回靈池,半路因傷勢過重,趴在草叢裡歇息時,遇到一條不長眼的蛇,與它大戰一場。這一戰,小蛇被她咬死,她自己也因力竭倒地不起。
鹿鳴珂裁下一塊布,替她綁好傷口。
果子的香氣時斷時續,羽徽若轉頭,果然發現鹿鳴珂袖口藏著一粒果子,鹿鳴珂再次伸手過來,羽徽若腦袋探出,叼走那粒果子,吞進嘴裡。
鹿鳴珂呆了呆,繼而無奈地用指腹摩挲了下她的腦袋:「別急,這裡還有,都是你的。」
鹿鳴珂把新采來的果子都放在羽徽若面前。
果子上沾著晨露和草屑,顯然還沒有清洗,羽徽若用腦袋將果子往碗邊頂了頂,示意他清洗乾淨。
她饞歸饞,絕對不吃不乾淨的東西。
鹿鳴珂沒想到這小鳥還是個有潔癖的小鳥,一陣失笑,替她把果子都洗乾淨。
羽族那邊肯定在找他們的帝姬,羽徽若不能以這個樣子出現在他們面前,當務之急,是要養好傷,自己飛回靈池。
竹筐被鹿鳴珂鋪著柔軟的布巾,放在窗台上,旁邊還有洗好的果子,羽徽若躺在竹筐里,曬著太陽,吃著果子,養傷的日子過得極其愜意。
羽徽若的傷勢逐漸好轉,這日,趁鹿鳴珂外出,啄碎了兩顆果子,踩著鮮紅的汁水,給他在布巾上留了兩個爪印,飛回了靈池。
有靈池的靈氣,羽徽若流失的靈力很快得以修復,恢復到人形狀態。
羽徽若走出靈池,召來白梨。
帝姬失蹤一事,終於告一段落,除了知情人士,燃燈祈福這件事在羽族子民的眼裡完美地謝幕。
鳳凰翅膀燒毀的秘密,被白梨匯報給了凌秋霜,半個月後,凌秋霜從天淵趕回,暗中見了羽徽若一面。
「姑姑。」羽徽若已有五年沒見過凌秋霜,甫一見到她,滿眼含著淚,撲進了她的懷裡。
凌秋霜來自人族,與妹妹傷重,一齊倒在羽族的界碑旁,為羽皇所救。因曾同羽皇一同拜在攝政王門下學藝,尊稱羽皇一聲師姐,羽皇去世前,將還是顆蛋的羽徽若託付給凌秋霜。
羽徽若父母早亡,凌秋霜撫育羽徽若長大,在羽徽若的眼裡,凌秋霜就是母親。
凌秋霜的眼角被天淵的風霜雕琢出細紋,面容肉眼可見的比羽徽若記憶中老了許多。羽徽若撫著凌秋霜不再年輕的面龐,眼裡的淚又要湧出來。
「傻孩子,人哪有不老的,姑姑鎮守天淵,是為羽族子民,是為帝姬,值得。」
天淵對面就是魔域地界,魔人大多智力低下,戰力卻極其兇悍,人族與羽族爭了好些年,對待魔人的態度出奇得一致。兩族簽訂天淵協議,各自派出兵馬,分別鎮守天淵兩端,就是為了防止那些魔人偷渡過來,造成生靈塗炭。
「帝姬,跟我去見一見你的母親吧。」凌秋霜牽起羽徽若的手,抹掉她眼角的淚,溫柔地說道。
羽徽若的母親,羽心月,就是現任的羽皇。
二十年前,魔域那邊異動頻頻,天淵險些失守,羽心月與夫君親征天淵,這一戰,一打就是三年,羽心月在戰場上誕下一顆鳳凰蛋,後來,那顆蛋被魔人所偷,爭搶中不慎掉進天淵。
羽心月下天淵找回這顆蛋,自己被煞氣侵蝕,再加上舊傷未愈,沒過多久就戰死沙場。羽徽若的父親痛失愛妻,備受打擊,也在這場戰爭中失去了生命。
那時,帝姬尚未破殼,羽族未立皇儲,為穩住羽族人心,凌秋霜和攝政王對外隱瞞了羽皇去世的消息,只說羽皇傷重,需要休養。
原以為待帝姬破殼而出,就可繼任王位,奈何如羽心月所料,帝姬先天不足,未能化出象徵著羽皇的鳳凰翅膀。凌秋霜和攝政王咬咬牙,索性將羽皇去世的消息瞞下去,這一瞞,就是十七年。
有凌秋霜和攝政王的把持,羽族在羽皇常年養病的艱難境況下,不但國泰民安,還在人族來挑釁時,逼退了人族,連奪他們三城。
羽心月死後,屍身用特殊草藥保存著,猶是當年的模樣。怕走漏風聲,她被安置在地下宮殿裡,常年封鎖,羽徽若也只有每年生辰的時候,才能下來和她短暫的相聚片刻。
躺在帳中的女子,眉眼與羽徽若有七八分相似,容顏恬靜,如酣然好眠。羽徽若有記憶起,她就是這個樣子,無論羽徽若喊了多少聲娘親,女子始終緊閉雙眼。
她不是睡去了,她是死了。
死亡這個詞,只有這個時候,才會直白得展現它的殘忍。
羽徽若趴在床前,握住女子冰冷的雙手。雖然她從未回應過羽徽若,羽徽若知道,她是愛自己的。
「娘,對不起,我弄丟了你的翅膀。」
翅膀被燒毀一事,不能大肆宣揚,羽徽若只能交由白梨暗中調查。
這件事做的隱秘,至今毫無線索,唯一能查得出來的,就是這次的事與上次帝姬遇刺,乃是一人所為,都出自金蛇教。金蛇教顯然已打入了羽族內部,甚至有羽族皇室中人擔任著金蛇教重要的職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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