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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鳴珂看向羽徽若,瞳孔黑得可怕,就那麼陰森森地盯著羽徽若,像是要用目光將她活剮了。
這裡是鹿鳴珂的地盤,羽徽若擔心他真的胡來,情急之下口不擇言:「你敢欺負我,你別忘了,你身上還有我的同心契,我出事了,你也別想好過。」
不提同心契還好,提起同心契,那原本滿臉波瀾不驚的少年瞬間黑了臉,五指箍住她的脖子,將她抵在柱子上,森然問道:「同心契怎麼解?」
同心契果真是他的軟肋。羽徽若有恃無恐,哼道:「想我告訴你啊,你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好好求一求我,我再考慮下。」
鹿鳴珂冷笑了聲,收緊掌中力道:「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這世上有一百種一千種法子,可保你不死,卻又生不如死,羽徽若,如今我為刀俎,你為魚肉,你最好不要惹怒我。」
羽徽若被鹿鳴珂的語氣嚇到了。
當年,鹿鳴珂的養父母一家雖是被入戶的盜賊所殺,真正在外頭散播家中埋著黃金謠言的始作俑者,卻是鹿鳴珂。這個小流氓,小小年紀就心機深沉,從內到外壞透了,羽徽若毫不懷疑,他說的是真的。
同心契將兩人綁定,羽徽若一死,鹿鳴珂必不能獨活。凌秋霜姑姑給鹿鳴珂種下同心契時,沒有想過這世上有許多種活法,打斷全身的骨頭,留下一口氣也算活著。
羽徽若剛有的底氣化為烏有,她斂了囂張的氣焰,語氣軟下來,撇過目光,不再看鹿鳴珂,用鼻音哼哼唧唧道:「我不知道,你問我,我也沒轍。」
陰沉沉的氣息揮之不去,羽徽若腦袋轉回來,與鹿鳴珂的目光撞了個正著。少年滿臉是毫不掩飾的乖戾,眼神凌厲如刀。
羽徽若汗毛倒豎,閉上眼睛,拔高了聲音:「我真不知道,你就算掐死我,我也不知道。姑姑沒告訴我解法,你不信,那就殺了我吧。」
窒息的一陣沉默後,箍住脖子的那隻手陡然鬆開,羽徽若睜眸,鹿鳴珂臉色已恢復如初,站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
還別說,他臉上的疤被抹去,再穿上這一身好衣裳,確有幾分翩翩貴公子的氣派。
契約都簽了,委屈不能白受,羽徽若揉著脖子,毫不客氣地端走琉璃托盤中的一碟子糕點,拿起一個,放在嘴裡,權且當做鹿鳴珂的腦袋,惡狠狠地咬了下去。
第21章 馴服
鹿鳴珂抬步就走。
羽徽若剛吃兩口,被人推著往外走去,被迫跟上鹿鳴珂的腳步。
他們來到一個廣場,中央設有兵器架和箭靶。羽徽若餓狠了,左手和右手各抓著塊點心,往嘴裡塞去。桌上不知道是誰的茶,還沒喝過,她拿起茶盞,咕嚕嚕一口飲盡。
旁邊的婢女阻止不及,只好看向鹿鳴珂,鹿鳴珂沒有出聲,婢女就隨她去了。
鹿鳴珂拿起弓箭,挽弓搭弦:「吃飽了?」
羽徽若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兩個做武者打扮的婢女,擒住她的雙手,將她拖往箭靶前,綁到木製的刑架上。
婢女捧來小小一顆櫻桃,放在羽徽若的頭頂。
羽徽若向鹿鳴珂望去,鹿鳴珂的箭端已瞄準了她,不等她有所反應,婢女取來一塊黑布,蒙住她的雙眼。
羽徽若舌頭打結:「鹿、鹿鳴珂……」
「現在想起同心契的解法,還不晚。」眼前陷入深不見底的黑淵,只聽到鹿鳴珂的聲音遠遠地飄來,依稀能辨出他在哪個方向。
在羽族時,兩人一起習武,師傅也教授過箭術,羽徽若打定主意將他養成個廢物,練習騎射的過程中常常搗亂,不是拿食物誘惑他的馬,就是折斷他的箭,他的箭術還不如她呢。
羽徽若以前就讓鹿鳴珂當過靶子。
姑姑說過,等她滿十八歲,就和鹿鳴珂成親。
羽徽若作了這些年的妖,沒有解開兩人的婚約,她都十七歲了,為讓姑姑死了這個心,想出個極損的主意。
姑姑看中鹿鳴珂,是因他根骨好,和他結合,能生下優秀的繼承人。假如鹿鳴珂不能人道,這門婚約就只能作廢了。她從醫師里偷到能讓男人不舉的藥物,下在湯里,命鹿鳴珂喝下。
不知是她偷錯了藥,還是藥過了期,一味藥下去後,鹿鳴珂噴出口血霧。
她承認自己心思歹毒,對鹿鳴珂懷有極大的惡意,但未想過讓鹿鳴珂去死,否則解除婚約最簡單的法子,就是殺了鹿鳴珂。她那時一下子慌了神,趕忙叫人去請醫師。
醫師保住了鹿鳴珂的命,他昏迷的第一晚,發了半夜的高燒,出於愧疚,羽徽若瞞著所有人,偷偷照顧了他大半宿。
儘管她已極力補救,由於她的胡鬧,鹿鳴珂還是付出了七日失明的代價。
這七日她本不想去招惹鹿鳴珂的,她的表姐陸飛嫣和一群紈絝的皇族子弟,攛掇著她拿鹿鳴珂當靶子,展示自己的箭術。
鹿鳴珂被綁上靶子的瞬間心情是怎樣的,羽徽若不清楚,那時的他滿臉冷漠,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激起了羽徽若的勝負欲。
畢竟是個十幾歲的少年,拼了命的想活下去,在黑暗裡等待死亡的滋味,定是極為煎熬的。直到今時今日,羽徽若終於認識到自己做的有多過分,心底生出一絲悔意。
羽徽若沉浸在往事裡,忘了身處險境,滿臉淡然的表情,落在鹿鳴珂的眼底,反叫那少年對羽族帝姬的輕視少了許多。他鬆開手指,繃緊的箭矢破空而去,射穿了羽徽若頭頂的櫻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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