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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觴驀地一驚,上位者最厭惡別人揣摩心思,他靈機一動,回道:「屬下以為,那羽族帝姬是來還債的,當初殿下在羽族受的苦,自當要她加倍償還才是,阿曇伺候得她這般愜意,那就是忤逆殿下,有違殿下的初衷!」
鹿鳴珂不置一詞。
流觴藉機將錦囊一事稟報了,另外說道:「探子查到,羽族那邊有異動,飛鷹隊似乎已覺察到帝姬復活一事,以白梨和雲嘯風為首,正策劃著名迎回帝姬。」
羽徽若殞身後,羽族那邊,攝政王未公布羽皇的死訊,也未選出新的繼承人,他們這半年都沉浸在痛失帝姬的悲傷中,得知帝姬未死,這下更不可能選出新的繼承人了。
琉璃說:「聽聞那飛鷹隊是帝姬一手訓練出來的,不如趁此機會,一網打盡,免除後患。」
第83章 [VIP] 相見
羽徽若一連養了八日的身子, 精神頭一天比一天好,園子裡的果子有大半都進了她的肚子,湖裡的魚也少了好些。她日日都在園子裡閒逛, 逛來逛去,發現了個大問題。
這園子裡一隻鳥兒都沒有。
不知是鳥雀都被鹿鳴珂趕走了, 還是這幽都根本不是什麼好地方, 鳥都不願意來。
沒有鳥雀,羽徽若就無法通過它們傳遞消息,現在的她, 就好像那豢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被囚在這錦繡繁華的園子裡, 與外界徹底斷了聯繫。
阿曇煮了一壺新制的花茶,端來給羽徽若。
日光傾瀉,大片濃郁的樹蔭罩在阿曇身上,細碎的光影點綴著她骨骼纖細的雙手。她挽起袖子,將漂亮的青瓷盞一一排開。
魔域日照時間長, 女子膚色大多黝黑,鮮少有這樣白皙的,阿曇雪白的腕間綁著根紅繩, 紅繩子上串著個桃核雕的小豬仔, 小豬仔一對彎彎笑眼,模樣很是憨厚可愛。
羽徽若一把攥住她的手, 目光死死盯住那桃核:「這是哪裡來的?」
阿曇不明所以:「流觴給我的。」
「他給你的?」
阿曇怕被誤會, 解釋道:「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 是他隨手撿來的, 我屬豬,他就給我了。」
魔人沒有自己的文化, 很多習慣風俗都是人族那邊傳過來的,這魔人婢女自稱屬豬,沒什麼好奇怪的。反倒是她腕間的桃核小豬仔,每一條紋路,每一絲表情,羽徽若都再熟悉不過。
那是凌秋霜的手筆。
凌秋霜擅劍,為使得雙手更靈巧,就用吃剩下的桃核來練手,像什麼十二生肖、花草蟲魚,羽徽若打小就收藏了不少。
「何處撿的?」
「我沒問。」阿曇搖頭,好奇,「帝姬問這個做什麼?」
「這東西看著很是精緻,我就是想知道是誰的手這樣巧。」
「那真是可惜了,我也不知道是誰有這樣的閒暇心思,還有空雕這樣的玩意兒。」阿曇沒在意羽徽若的異常,斟了盞花茶,遞給羽徽若,「帝姬,給。」
*
羽徽若自醒來修為就沒了,想必是鹿鳴珂復活她時動了手腳,封了她的功力。她所居的院子名長生苑,除了阿曇,鮮少有人來,阿曇兼顧著照顧她和監視她的任務,白日裡,她沒有辦法避開阿曇的視線,只好等到晚上。
沐浴更衣後,羽徽若躺在軟榻上,閉眼假寐。
阿曇為她放下簾帳,焚上一爐安神香。太子殿下說這是帝姬的習慣,必要焚香才能睡得著,她轉頭隔著紗帳觀察羽徽若,確認她已睡著,悄然走出大殿。
羽徽若睜開眼,披衣而起。
天幕黑沉沉的,既無明月,亦無星辰,羽徽若在黑夜裡穿行。
小園只是太子宮的一隅,並未派人把守,羽徽若暢通無阻,出了居住的小園,繁盛的春景一下子稀疏了不少,建築風格也逐漸粗獷起來。
怎麼說呢,就好像一個溫婉秀雅的大家閨秀,驟然變作了一個頭髮稀少的中年,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景致,真叫羽徽若咂舌。
羽徽若行動愈發小心起來。小園無人看守,因那是太子地盤最中心最安全的的位置,出了小園,視野變得空曠起來,時有魔人侍衛巡邏,不用想,宮殿外肯定有重兵把守。
凌秋霜失蹤快一年的時間了,她的核雕出現在這裡,說明她就在幽都,很有可能是有人抓住了她,囚了起來。
羽徽若盤算著,流觴是鹿鳴珂的人,他最常出入的地方,就是鹿鳴珂的地盤,能撿到核雕的最大概率,無疑是這座屬於鹿鳴珂的宮殿。
從上次大吵一架後,鹿鳴珂再未現身,羽徽若心知肚明他對自己恨之入骨,不願修好,此番落入他掌中,成為他的階下囚,就該有成為階下囚的覺悟,不該再幻想什麼。他復活自己,無非是想拿自己拿捏整個羽族,假如凌秋霜落在他的手中,大抵也是這個作用。
凌秋霜是羽人的將領,決計不能留在鹿鳴珂的手裡,被用來對付羽族。
前方影影綽綽,依稀有說話的聲音傳來,羽徽若斂起思緒,鑽入假山石中。
那聲音越來越近,伴隨著譏諷:「殿下是萬金之軀,去哪兒不是前呼後擁,哪裡就有餓著肚子的道理,還勞煩梨夫人大半夜的不辭辛苦親自為殿下送來夜宵,我這人就是心直口快,梨夫人別嫌我話說得難聽,梨夫人是魔君的女人,殿下是陛下的親孫子,縱使魔族再不拘小節,這般的關係,還是該避嫌些,免得引起什麼誤會,污了殿下的清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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