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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我不許你叫這個名字!」羽徽若瞳孔放大,抓著明玉刀刀鞘的十指,過於用力,指甲泛白。
鹿鳴珂眸中露出些許愕然。
「我、我不喜歡這個名字。」羽徽若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於激烈,惶然之間,找了個拙劣的藉口。
「你不喜歡,那就不用。」這樣無理的要求,她又不是沒有提過,鹿鳴珂耐心地哄著,將那藥油一點點揉進毛孔里,「過兩日,我們回七曜閣。」
「回七曜閣?」羽徽若回神,慘白的面頰恢復點了血色。
「嗯,回七曜閣。」鹿鳴珂語氣很溫柔,卻透著不容拒絕的壓迫感,「等雲嘯風醒了,我們再來百草門接他,這次回去是為競爭掌教之位,我不能分心,初初,你乖乖的。」
羽徽若滿腦子都是少年們所喚的「扶光君」三字,握著明玉刀的手好幾次都想將刀拔出來,插進他的心口。
他就是扶光君。
她傾盡全力,找不到的扶光君,就在她面前。
他的身體里有她親手種下的赤丹神珠,殺不死的。是她親手締造出不死邪魔,那夢境裡覆滅羽族的元兇。
她是羽族的千古罪人。
鹿鳴珂替她放下褲腿,將她橫抱在懷中:「我送你回屋。」
羽徽若闔上雙眼,露出倦色:「我想睡一覺。」
鹿鳴珂將羽徽若送回了她的客房,為她蓋上薄被,放下床帳。
鹿鳴珂一走,羽徽若睜眼,坐了起來。
她失魂落魄地來到桌前,打開納戒,取出半截斷裂的碧玉簫。
這碧玉簫是姜潮生的遺物。
姜潮生臨終遺言猶在耳畔:「羽徽若,不要相信……鹿鳴珂的話,回羽族……」
還有陸飛嫣那句沒有來得及說完的話。她說,她身邊藏著豺狼虎豹。
他們都在警告著她,是她被鹿鳴珂的溫柔麻痹了,忘了他懷揣著狼子野心,對羽族向來恨之入骨。
鹿鳴珂,他真的是羽族的禍根嗎?
*
鹿鳴珂的傷已痊癒大半,向蘇暢提出辭行,蘇暢雖不舍,考慮到他身負重任,沒有加以挽留。
七曜閣掌教身隕,急需選出新任掌教,維持七曜閣往日的榮光。明華劍尊生前就屬意鹿鳴珂和方祈玉二人,這二人在劍仙大會上取得不菲的成績,諸位長老也都很滿意,一致同意在他們二人當中選一人做掌教。
選誰做掌教,就要看秘境試煉的結果了。
雲嘯風還在百草門養傷,羽徽若權衡利弊,決定跟鹿鳴珂回七曜閣,一是為雲嘯風能順利醒過來,二是她親自監視著鹿鳴珂,若他真的對羽族心懷不軌,能及時斬草除根。
回到七曜閣這日,羽徽若整理行囊時,從包裹里翻出紫金袍,不由想起墜下天淵前,姜潮生的一系列舉動。
她拿起明玉刀,摸著鑲嵌著「鎖魂玉」的地方。
鹿鳴珂顯然不可能為她解答疑問,縱觀七曜閣上下,唯一能信得過的只有方祈玉了。方祈玉與姜潮生同門一場,哪怕姜潮生成了血魔,也沒有對其趕盡殺絕。
羽徽若握著明玉刀,來到方祈玉的住處。
守門的小童子將她引了進去。
方祈玉極為自律,每日都會在固定時間練劍,他練劍回來沒多久,還沒來得及沐浴,聽說羽徽若來了,脫下外袍,換了件乾淨的衣裳。
羽徽若入得屋來,欠了欠身:「大師兄。」
「羽師妹,請坐。」方祈玉抬手。
小童子奉來清茶,擺在兩人面前。
方祈玉率先啟唇:「羽師妹很少主動來尋我,這次深夜拜訪,可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這人總是這麼貼心,羽徽若還未開口,就先一步引出話題。羽徽若順著他的話,遞出明玉刀:「我確有一事想求助大師兄。不知這刀柄上鑲嵌的寶玉,大師兄可識得?」
羽徽若這把刀的刀柄共嵌了兩處玉石,一為寶石,一為美玉,羽徽若所說寶玉,不用點明也知道是哪顆。方祈玉接過明玉刀,撫摸著那塊玉,給出答案:「這是『鎖魂玉』。」
「鎖魂玉是何物?」
「這是一種罕見的寶物,作斂魂之用。隨身佩戴鎖魂玉,能在佩玉之人遭受重擊,魂飛魄散之際,幫助佩玉之人收斂破碎的魂魄,留下一線生機。」
羽徽若吃驚道:「能否請大師兄幫我看看,這玉里可有魂魄?」
方祈玉結了個手印,將靈力注入玉內:「確有魂魄。」
不等羽徽若舒口氣,他神色凝重道:「這些碎裂的魂魄,似乎遭受到了二次重創,幾乎消散。」
羽徽若想起那日鹿鳴珂曾碰過這鎖魂玉,面色微變。
「羽師妹知道是何人動了手腳?」
「大抵是我自己不小心,誤傷了這魂魄,我先前並不知道這是鎖魂玉。」羽徽若定了定神。
這麼說來,明玉刀上的鎖魂玉是姜潮生故意嵌上去的,他最初的確是打算犧牲羽徽若,與鹿鳴珂同歸於盡,一時的心軟,這留給羽徽若的生機,成了他最後的生路。
羽徽若又問:「這些魂魄還有救嗎?」
「我知道一個養魂的法子,日日溫養,百年,千年,或許能重塑這魂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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