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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招牌菜,都端上來。」羽徽若心中有自己的小算計,大手一揮,豪氣道,「還有酒,什么女兒紅、梨花白、竹葉青,通通都要。」
待夥計走了,羽徽若向鹿鳴珂解釋:「酒水半價,天大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喝不完咱們可以帶走。」
酒樓招攬顧客,都是賣力的討好,沒過多久,酒水和菜餚都端上來了。羽徽若打開酒封,倒了壺裡的茶,用來裝酒。
夥計呈上來的酒,每一種都倒入一點,就調製成了一壺新酒。
常聽人說,這樣的酒最烈,不知真假。
她斟了兩杯,一人一杯:「憫之,你這次奪魁,我們私下還沒有好好慶祝,這一盞敬你。」
鹿鳴珂端起酒盞,仰頭飲下。
羽徽若垂眸,探出舌尖,舔了下自己的杯中酒,立時被一股辛辣嗆得咳嗽了出來。
她捂著唇,咳出滿臉彤雲,難以置信道:「怎會這麼辣!」
「這酒本就烈。」鹿鳴珂無奈地笑看著她,伸手取走她手裡的酒盞,一飲而盡。
「我是真心想恭賀你的。」羽徽若望著剩下的酒,一臉遺憾。
「嗯。」鹿鳴珂為自己斟了盞酒,「你的心意我領了。」
鹿鳴珂酒量好,連續三盞下肚,都未見異樣。羽徽若不知道他這麼好的酒量是從哪裡練出來的。
一桌子酒菜,都是山珍海味,羽徽若負責吃菜,鹿鳴珂負責飲酒。
燈燭燒了半截,夥計殷勤前來添上燈油,燈火更為明耀。
這座酒樓依山而建,前堂是川流不息的繁華長街,後面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懸崖,此雅間正對雲海,顧客扶著欄杆與明月對酌,好不愜意。
不知是哪戶人家在放煙花,轟的一聲,五彩斑斕的焰火在空中炸開,開出巨大的花朵,照亮整個夜幕。
羽徽若走到欄杆前,仰起臉來。
幾乎是羽徽若一起身,鹿鳴珂就跟著起身,緊隨而來。
羽徽若將他的緊張盡收眼底,表面不動聲色,指著長空說:「憫之,快看。」
滿目煙火流光,照亮山川河海,鹿鳴珂只是抬首的功夫,方才還離他三步遠的羽徽若,已貼著他的身體而立。
「這煙火雖好看,不及憫之挽出的劍花,那日雪中的樹下,憫之長劍如虹,映著金燦燦的日光,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羽徽若沾了點酒,臉孔爬上紅暈,被煙火一照,清艷若三月枝頭的新桃。
他比她高出一個腦袋,她需要踮起腳尖,方能湊到他的耳邊:「那天我喝醉了,腦袋稀里糊塗的,並不知憫之的劍舞是何意義,就在剛才我突然……」
「你湊近些,憫之,再近些,你太高了……」她小聲咕噥著,「我有一句悄悄話與你說。」
這樣曖昧又親近的話語,叫鹿鳴珂的心髒莫名的一跳。
鹿鳴珂垂首,聽得那姑娘輕聲道:「你只知依照羽族的規矩,男子若為女子起舞,是在求偶,可知若是那女子中意他,又會如何回應?」
「若那羽人女子中意他,就會……」她的聲音越來越輕。
鹿鳴珂忍不住傾著身子,屏息凝神,等待她的答案。
一道裹著磅礴靈力的掌風擊上他的心口。
鹿鳴珂毫無防備,趔趄著後退數步。
方才還與他溫柔耳語的羽族小帝姬,倏地展開一對五彩斑斕的翅膀,足尖一點,落在三尺外的樹梢,歪了歪腦袋,不屑地說道:「鹿鳴珂,你玩的這個遊戲,真的是太無聊了。」
鹿鳴珂瞳孔漆黑,死死盯住她身後的翅膀。
這就是赤丹神珠幫她化出來的翅膀嗎?
「罷了,這兩日,就當是你戲耍我的懲罰。」
一朵又一朵的煙花炸開,整個夜幕鋪滿了火焰,流光簌簌而落。
「如今你也體會到被人玩弄的滋味,看在這些日子你沒有真正欺辱我的份上,此前種種,我不想再與你計較。鹿鳴珂,就此一別,後會無期。」少女滿臉狡黠的笑,毫不留戀地揮著翅膀騰上高空,在璀璨的煙火間飛行。
「初初。」鹿鳴珂呢喃一聲,如夢初醒,召出東皇劍。
「我要是你,就不會追上去。她是翱翔九天的鳳凰,你拼盡全力,只能抓住她一時,抓不住她一世。」一道人影出現在他身後。
鹿鳴珂轉頭,滿目都是凌厲的殺意。
那人全身都罩在一件黑袍里,半張臉上爬滿詭異的花紋,他毫不在意並起雙指,貼在胸前,微微傾身,優雅地行了個禮:「殿下,請容許我隆重的介紹一下自己。」
這一打岔,羽徽若的身影已消失在長空之下。鹿鳴珂倏然明白過來,她解了惑果,恢復修為,在他身邊虛與委蛇這麼久,只是為等待今日,徹底從他掌中逃脫。
他追不上她了。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鹿鳴珂語氣陰冷,握住東皇劍,怒氣化作凌空劃出的劍光,堪堪與黑袍青年的臉頰擦過。
青年不躲不閃,甚至連眼睛都未曾眨一下,依舊保持著端雅的身姿:「在下祝炎,幽都蒼玄太子的結義兄弟,論情理,你該叫我一聲,叔叔。」<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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