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鐲子鎖住的女身,只是障眼法,將性別隱藏起來,滑膩的肌膚,漂亮的雙腳,依舊是上次所見的模樣。
鹿鳴珂將她的雙腳按入水中,指腹摩挲著她的腳心。羽徽若腳趾蜷縮了下,說:「你上次的按摩手法挺舒服的,再來一次。」
鹿鳴珂指尖力道加重,抵住腳掌的穴位。
羽徽若半眯起眼睛。來到人間後才知道,人族和羽族不同,在人族的民間,當著外人的面,男子若為女子洗腳,是赤|裸裸的對他的折辱。
羽徽若如今知曉濯足的意義,依舊讓鹿鳴珂服侍她,就是故意欺負鹿鳴珂。明明自己作為帝姬,都放低身段向他示好了,在他眼中,竟不如一隻鳥。
羽徽若當了十七年的帝姬,眾星拱月,人人討好,他一個沒人要的醜八怪,憑什麼如此輕賤自己。
那盆水不消片刻就涼了,羽徽若被侍候得通體舒坦,連帶著對鹿鳴珂的那絲怨懟也都消失無蹤。
鹿鳴珂按摩的手法好,熬了半宿的疲憊在他的指尖化為烏有,羽徽若抱著被子,雙腳暖烘烘的,不多時就沉入了夢鄉。
她夢見了幼時的鹿鳴珂。那時他只有十歲,陳州剛破,他髒兮兮的,像陰溝里爬出來的老鼠,倒在污水中,被人用力抽著鞭子。那鞭子一下又一下,很快撕破他身上的舊衣,露出遍布舊傷痕的後背。
羽徽若救下了他。
她跳下靈鹿的背,站在鹿鳴珂身前,彎身將他從泥水中扶起,明黃衣袂如火燃燒,一雙笑眼彎似明月:「你願意做我的奴隸嗎?」
「做你的奴隸可以不用死嗎?」
「我是羽族的帝姬,做羽族帝姬的奴隸,不但可以不用死,還能吃得飽、穿得暖,過上好日子。」
吃得飽,穿得暖——羽徽若最終還是食言了。鹿鳴珂在羽族的這八年,過得孤苦伶仃,哪怕是一隻鳥兒給予的溫暖,都夠讓他回味半生。
誰讓他當初癩ha蟆想吃天鵝肉,不滿足做她的奴隸,還妄想做她的王夫。
羽徽若心目中的伴侶,該是姑姑描述的父親那般,英俊瀟灑,柔情似水。他一個長得醜陋的奴隸,憑什麼,憑什麼!
第15章 王宅
翌日艷陽高照,新晉弟子都忙著應付昨晚抽取到的試題,雲嘯風一大早不見人影,中午才回。羽徽若和鹿鳴珂負責準備入住王氏舊宅的所需物資,比如乾糧和水,還有燈燭。
雲嘯風的錢都用在走後門上了,羽徽若只好心疼地貢獻出自己的一顆寶石,交給鹿鳴珂去換些銀錢來。
羽徽若鮮少踏足人間,人世間的各種門門道道,還是鹿鳴珂這種摸爬滾打慣了的小奴隸熟悉。他用寶石換了三萬兩銀子,當的是活契,以後羽徽若有錢了,可以贖回。
羽徽若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雲嘯風是帶著羽徽若要的消息回來的。
「都打聽到了,那王氏舊宅確實鬧了十幾年的鬼,明德院有師兄曾去驅除邪祟,被邪祟所迷,回來就神志不清了。院長將此事上報給七曜閣,消息呈到那七曜閣的劍尊面前,你說奇不奇怪,劍尊不但不派人來查,還下了個命令,封鎖王氏舊宅,禁止明德院的人再踏入一步。」雲嘯風說的口乾舌燥,端起桌上的一盞茶骨碌碌飲下,繼續說道,「咱們這回抽到這個試題,定是那宋德昭從中搗鬼,要不,咱們去找院長說個明白。」
「不急。」羽徽若撐著下巴,思索片刻,「能讓七曜閣的劍尊諱莫如深的,肯定有問題。」
劍尊就是七曜閣的掌教,赤丹神珠的失蹤與七曜閣有關,這個王氏舊宅讓劍尊如此忌諱,說不定能挖出赤丹神珠的消息。羽徽若只有十個月的時間,絕不能錯過任何一個能找到赤丹神珠的機會。
「那王氏舊宅,咱們必須去。」羽徽若做了決定,又問,「王氏舊宅鬧鬼的原因你探聽到了嗎?」
「聽說是王家的小姐與人珠胎暗結,生了個怪物,被王家老爺子丟了出去,王小姐就瘋了,投河自盡。自那以後,王家人一個接著一個出事,竟是滿門全滅,連宅子裡的僕婦們都沒能倖免。王家人死絕後,那棟宅子成了空宅子,有人想占便宜,住進去當晚就被邪祟纏上,落水而死。」
「成,我知道了,收拾收拾,咱們住進去吧。」羽徽若站起身來。
雲嘯風道:「真的要住進去啊?」
「怎麼,你怕鬼?」
「怎麼可能!堂堂男子漢,天不怕地不怕,怕什麼鬼。」雲嘯風最怕的是被羽徽若看扁。
「那你怕不怕?」這句話問的是鹿鳴珂。
「人心裡的鬼,更可怕。」
鹿鳴珂所言,羽徽若深表同意,比如,她身邊就有想殺她的,她卻揪不出來。想到這人站在自己面前,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背地裡咬牙切齒恨不得她死,她就覺得可怕。
正午是日頭最烈的時候,也是陽氣最盛的時候,羽徽若收拾好行囊,和雲嘯風、鹿鳴珂踏入了這座傳說中的鬼宅。
大門紅漆剝落,中間殘缺一塊,遍布羅網,一隻黑色的蜘蛛掛在羅網上,被風吹得直晃悠。
羽徽若作勢要推門,雲嘯風先她一步,擋在前面,說:「殿下,我來開路,你躲在我身後就好。」
大中午的,鬼影都沒有,羽徽若膽子才沒那么小,她是羽族帝姬,將來要擋在所有羽族人前面的,哪能當縮頭烏龜。她推開雲嘯風,率先撞開大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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