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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叫我初初。」羽徽若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臉色微紅,不知是怒是羞。
她雖處弱方,毫不示弱,昂起脖頸,迎上他咄咄逼人的目光:「是你餵我惑果,冒犯我在先,鹿鳴珂,你竟蠱惑我,你不知廉恥,你明知我、我……」
「明知你討厭我?」鹿鳴珂揚手,那把削鐵如泥的明玉刀飛出,扎入羽徽若身後的石牆。
羽徽若嚇得渾身一顫,閉緊了嘴巴。她就愛逞口舌之快,但這個時候,再逞口舌之快討不到任何何處。
因為,鹿鳴珂的眼神兇巴巴的,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下去。
鹿鳴珂探出手,搭在她的肩頭。
羽徽若眼皮狂跳,只當自己的設想成真,驚得咬到了自己的舌尖:「鹿鳴珂,你不能胡來,你敢強迫我,我就死給你看。」
話一出口,羽徽若被自己的沒出息震驚到了,這個世上最沒用的法子,就是用自己的命去威脅別人。
她的腦子肯定是被惑果給藥壞了,指望著撕破臉面理智盡失的鹿鳴珂能珍視她。
她不是人族的貞潔烈女,她只是很驕傲,不肯遂他的願,如若他要強來,她就與他玉石俱焚,叫他見識到羽族帝姬不是好招惹的。
羽徽若想到此處,愈發堅定決心,忘了自己是重病之軀,與他實力懸殊,大力掙紮起來。
鹿鳴珂抓住她的手腕,盡數鎖在左掌,高舉過她的頭頂,將她壓在身後石牆上,右手扯下她肩頭衣物。
羽徽若臉頰刷地慘白。
鹿鳴珂緊貼著她而立,腦袋低垂,冰涼的手指落在她細嫩的肌膚上,喉頭一陣發緊。
羽徽若張口,狠狠咬在鹿鳴珂的肩頭,雙目緊閉,淚珠滾滾落下。
她沒有像第一次被他冒犯時那樣大呼小叫,痛快咒罵誅他九族,她就這麼無聲地流著淚,眼淚滾燙滾燙的,一顆顆砸下來,很快淌濕了鹿鳴珂的肩膀。
鹿鳴珂的手指本遊走在羽徽若肩頭傷處,感覺到那一股濕意,動作凝滯住。
「鬆口。」鹿鳴珂肩頭好似被她咬下一塊皮肉來,他本可以震開她,但他沒有這樣做,只是低聲讓她張口,若仔細分辨,能聽出那其中潛藏的溫柔。
「不松,咬死你。」羽徽若憤怒至極,壓根沒有心思去聽他的語氣,只是發狠地叼著他的肩膀,口齒含糊不清。
「渾身不是血就是傷,我還不至於不分場合就獸性大發。」鹿鳴珂的話里是掩飾不住的嫌棄,同時,還有不為人知的失落。
羽徽若口中一松,目中含淚,警惕逐漸轉為疑惑。
她順著鹿鳴珂的目光望過去,肩頭的舊傷在剛才的撕扯間崩裂開來,鮮血流淌。
這樣的傷她身上還有好幾處,一路奔逃,多數時間藏在水中,傷口都被泡爛了,腐肉散發出難聞的氣息。此時,那傷口的腐肉都已被剜除,悉心用過傷藥。
鹿鳴珂剛才的舉動,是想給她換藥?
「自己來。」鹿鳴珂丟給她一隻藥瓶,證實了她的猜想。
羽徽若握著藥瓶,倚牆而立,瘦削的雙肩耷拉著,半晌沒有發話。
帝姬滿面都是淚痕,五官都哭皺了,眼角微紅,那模樣活像是剛被人糟蹋過。
鹿鳴珂什麼好處都沒撈到,還背了口黑鍋,心頭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捲起袖口,動作粗魯地幫她擦著眼淚:「不許再哭。」
羽徽若反省著,她千不該萬不該,激怒他,把好好的局面攪合成這樣。
誰讓他表現出一副強取豪奪的氣勢,他就是覬覦她已久,滿肚子壞水。
「鹿鳴珂,你總是害我哭,害我丟臉,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討厭你了吧。」她鼓著雙頰,不服氣地回懟。
羽徽若為數不多的幾次掉眼淚,細究起來,樁樁件件還真的是因鹿鳴珂而起。
鹿鳴珂無可辯駁。
他在心裡默默說,大不了以後,我不讓你哭了。
羽徽若畢竟是傷患,那一口並未真的將鹿鳴珂的肩頭的皮肉咬下來,解開衣襟,連皮肉都沒破,只留下兩排小巧的牙印。
羽徽若坐在篝火前,看著鹿鳴珂查探傷勢,忸怩半天,終是咕噥了句:「抱歉。」
鹿鳴珂還未回話,羽徽若又說:「我身上的傷總歸是你處理的,你看光了我的身子,你不占理。」
鹿鳴珂要的從來都不是羽徽若的一句道歉,他也不指望這刁蠻任性的羽族帝姬改過自新,斂了渾身的鋒芒,變回溫柔小意的模樣。
「這事我們兩清。」羽徽若自作主張地將兩人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
鹿鳴珂給她的藥是七曜閣的上等好藥,她背過鹿鳴珂,準備給自己換藥,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你閉上眼睛。」
鹿鳴珂想到她方才的話,沒好氣回道:「你的身子我已經看光了。」
「那能一樣嘛!」羽徽若氣得想跺腳,「那時我昏著,跟塊肉沒有區別,現在你醒著,我也醒著。」
鹿鳴珂闔上雙目。
羽徽若這回放心地解開衣裳,將胸前和肩頭的傷都重新上了藥,只是後背還有一處劍傷,她的手不夠長,眼睛沒長到身後,怎麼都沒法上藥。
她半褪衣衫,舉著手中的瓶子,努力向背後張望,手一抖,藥粉撒落一地,瓶子脫手而出,滾到鹿鳴珂腳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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