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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昭輕笑一聲。
「聽說太上皇的人和李靜忠已經起了三四次衝突。」鴉冰借著給人研磨的功夫,低聲說道。
盛昭不可置否, 饒有興趣問道:「可是誰贏了?」
鴉冰轉墨條的動作的一怔,嘴角忍不住抿出笑來:「陛下總不能不給太上皇面子。」
「捧得越高, 摔得越疼。」盛昭提筆,在紙上短正寫上『四弟親啟』四個字。
李靜忠出聲卑賤, 又是宦官,雖然因為用力陛下從龍有功, 但行事囂張,擁泵眾多,太上皇身邊的人卻都是權貴子弟,自詡尊貴,自然輕視這位高高在上的權相。
如今陛下和太上皇正斗得火熱,朝堂戰隊早已涇渭分明,再也沒有一開始強力退敵的雄心,許是如此,前幾日白衣山人請求歸山隱居,哪怕陛下強留,山人依舊不改其志,昨日陛下派人親自護送他歸隱衡山,下敕令郡縣為他在山中築室,按照三品官的俸祿發放。
「李靜忠一直請封六殿下為太子,朝野上除幾位相公外大都附和。」鴉冰繼續說道,「只是陛下一直按下不發。」
如今兩派的爭鬥落在太子之位身上。
「太上皇剛才讓力士送了吃食過來。」鴉冰低聲說道,「殿下可以要看看。」
盛昭並不說話,只是提腕收筆,一封簡短的書信就寫好了。
「四殿下寫滿了三張紙。」鴉冰忍不住說道,「殿下只寫這幾個字,可會傷了四殿下的心。」
盛昭淡淡說道:「早就說過不要再聯繫,偏要自作聰明,這份信送過去後,之後的信便不要送了。」
鴉冰聞言欲言又止,可看到殿下冰冷的臉,只好點頭應下。
「還有其他事情嗎?」盛昭隨口問道。
「酒坊那邊傳來消息,說白家二郎君想見你。」鴉冰低聲說道。
盛昭一聽這個名字,就覺得臉頰微微抽疼。
別看白家二郎君總是笑眯眯的,一雙桃花眼勾得長安城的小娘子春心浮動,但是打起架來倒是狠,打臉上的拳頭一點也不含糊,兩人最後甚至還驚動了白家的曲部,差點一起被抓。
「找我做什麼?」盛昭巍然不動,顯然並不打算赴約。
鴉冰搖頭:「只說一定要見到三殿下,而且說若是三殿下不同意,一定會……哭的。」
他聲音一頓,小心翼翼地按照字條里的話,把原話帶道。
盛昭看著再一次一晃而過的神策軍,眉尖一動,隨後臉上露出笑來。
「準備出宮。」
—— ——
白潯先把白淼淼先攆到李家,得了李明霜的同意後,後又興沖沖把礙事的二娘提溜到德家酒坊。
「殿下馬上就來。」他扔下一句話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白淼淼眼睜睜地看著人走遠了,只好悶悶地坐在後院的小胡床上,眼巴巴地看著不遠處正熱火朝天製作酒麴的婦人。
「小娘子若是想看,可以靠過來仔細看看。」那婦人被人盯久了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許是江南人,說起話來軟軟糯糯。
白淼淼眼睛一亮,隨後又不好意思說道:「會不會打擾到你啊。」
「自然不會。」小婦人笑說著,「正好也可以和小娘子聊聊天。」
白淼淼一聽,連忙搬著小胡床湊了過去。
「你是在把這些草藥搗成細末嗎?」白淼淼好奇問道。
小婦人點頭,用下巴點了點:「這是就是木香,可以和胃氣,泄肺氣。」
白淼淼連連點頭,隨後又問道:「酒麴裡面也放這麼多草藥嗎?」
小婦人面前放了八個盆子,裡面放著各不相同的草藥。
「這是木香。」
白淼淼順著她的手指看了過去,只看到一碰切片形狀,好似枯木的草藥,表面為黃棕色,一圈又一圈的紋理,甚至還有古怪的香味。
「這是川芎。」
第二盆的草藥表面為味淺褐色,樣子是結節模樣的拳形切片,表皮粗糙,還未湊近就能聞到濃郁的味道。
「這是白朮。」
第三個倒是比較常見,肥厚圓形的切片樣的草藥,顏色是灰黃色,表面痕跡斷斷續續。
隨著小婦人一個介紹過去,白淼淼也一個個仔細觀察過去。
「所以喝酒等於喝藥,吃藥治病,喝酒不是也可以治病嗎。」小娘子冷不丁說道,信誓旦旦說道,「那我完全可以多喝啊,一點問題也沒有。」
小酒鬼白淼淼眼睛亮晶晶的,等下次阿娘不給她喝酒時,便這樣解釋著。
真的非常有道理啊!
小婦人慾言又止,這話明明說的不對,酒就是酒,藥就是藥,怎麼會一樣呢,但按照小娘子說的,卻又覺得非常有道理。
背後傳來一聲輕笑。
白淼淼機警扭頭。
只看到盛昭不知何時倚靠在遊廊處的紅燭上,察覺到小娘子的視線,慢條斯理說道:「聽說白夫人也是能上馬彎弓的人。」
白淼淼雖不解其意,但還是驕傲說道:「我阿娘超級厲害的。」
「那看來打人應該挺疼的。」盛昭陰陽怪氣說著,「你挨過你阿娘的打嗎?」
白淼淼皺了皺臉。
「阿娘才不會打我。」她辯解著,「而且我說的很有道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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