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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言端著碗聽得津津有味,扭過頭來問江策:「對了,江策,我們今天要不要去搬個宿舍床回去啊?」
「咳!」正喝粥的江策險些被嗆到。
霍言疑惑地眨了眨眼,伸手幫他拍拍後背:「怎麼了?」
江策緩過來後,深深看他一眼,看到他無辜的神情,嘆了口氣:「……不了。」
「哦。」霍言覺得他今天怪怪的,小聲問他,「那今天還一起睡嗎?」
他有些愧疚地拉了拉他的袖子,「該不會是我昨天搶你被子了吧?」
江策:「……不是。」
他難得露出些許疲憊的樣子,顯然昨天沒怎麼休息好。
但並不是霍言以為的那些原因。
除了半夜起來抓賊影響了睡眠以外,大概還有火山被迫平息之後餘燼的煎熬。
「早啊!」歸雲子神出鬼沒地跟他們打了個招呼,開門見山地說,「聯盟又發消息過來了,問我們現在是否方面派人過來。」
「表面看著挺友好,看起來挺尊重我們意願的,我估摸著是有求於咱們。」
他說完,頓了頓,表情古怪地看了眼他們倆的表情,「你倆怎麼回事?江策你晚上做賊去了?」
「當然不會。」霍言立刻幫忙澄清,「我們昨晚是幫忙抓賊去了!」
「我知道。」歸雲子表情古怪,沖他們倆挑了挑眉毛,「我就是覺得你們倆這個狀態,有點不太像剛同居的小情侶。」
江策:「……」
霍言一愣:「啊?那像什麼?」
歸雲子比劃一下,指向霍言:「你像志怪故事裡吸人精氣的那種妖精。」
他又指向江策,「你就是那個被吸的倒霉……燙燙燙!」
他沒說完,手上的金屬勺子傳來的高溫已經讓他閉上了嘴。
江策面無表情地扭過頭:「吃完了嗎?走吧。」
他垂下眼看向歸雲子,沒忘記正事,「可以讓他們來了。」
歸雲子一邊齜牙咧嘴地甩手,一邊點頭:「成,那我跟他們說去!哎喲,這麼幾天沒見你還是這麼開不起玩笑……」
江策沒聽他說完,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霍言迷迷糊糊地被他牽著走,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緊張。
「江策。」他跟在江策後面,緊張地捏了捏手心,「她真的要來了啊?」
江策腳步微頓:「你如果那麼怕見她,不見也可以。」
他沒有回頭,「她這次身份特殊,除了是我的家長,還是聯盟派來的使者,你作為世界樹的首領,不一定要見她。」
霍言張了張嘴,下意識拒絕:「那豈不是很沒禮貌?」
江策好笑地回頭:「你放心,她倒是不怎麼在意禮貌。」
他頓了頓,「而且和你比起來,最沒禮貌的應該是我。」
霍言敏銳地聞出一點母子不和的味道,他挨到江策身邊,小聲問:「怎麼啦?你們關係不好哦?」
江策垂下眼思考了片刻:「也不算不好。」
「只是普通的,不太熟。」
霍言意外地瞪大眼睛,還是頭一次聽見有人用「不太熟」描述家長。
江策笑了笑,問他:「你想知道?」
霍言認真點了點頭。
江策沒瞞著他:「也沒什麼好說的,很稀鬆平常的故事——我出生沒多久,我爸就出了意外。」
「她把我交給兩家的老人照顧,自己進了封閉研究組,我十歲之前……大概都沒見過她。」
他不太確定地說,「或許偶爾見過一兩次,但我自己記不清。」
「很奇怪,他們總給我看爸媽的照片,但照片上的那兩個人,我怎麼都記不住長相。」
霍言有些不安地眨了下眼——他確實很想知道一切和江策有關的事,但聽他說這些,他又忽然不想聽了。
哪怕他永遠保持神秘,也好過現在認真回憶不愉快的過去。
他正要開口,江策忽然回過頭看他,笑了一聲:「你那是什麼表情?」
他戳了戳霍言的腦袋,「當首領的人,要學會喜怒不形於色。」
霍言扁了扁嘴:「好難。」
「也對。」江策揉了把他的腦袋,「變成那樣也就不像你了。」
「反正我小時候對她沒什麼印象,但我周圍的人似乎總有意要向我提起她。」
他帶霍言站到沒什麼人的基地圍牆高處,表情冷淡地往前看,「然後我就有點逆反。」
「他們越是說她了不起,說她有苦衷,說我長得像她,我就越懶得搭理。」
霍言靠在他身邊,十分護短地說:「也還好嘛,算不上壞小孩的!」
江策好笑地看他一眼:「我開始和她有聯繫,是在高中的時候。」
「我接受到來自未來的消息,就是歸雲子嘴裡那位前輩傳遞過來的消息,大概是大腦一瞬間接收的消息太多,我當時在學校昏倒了。」
他撐著下巴,似乎稍微覺得有點丟臉,「……不湊巧,是體育課的時候,我還莫名多了……體弱的外號。」
霍言懷疑他應該省略了「身嬌」兩個字,但他體貼地沒有拆穿,還信誓旦旦地說:「那是我不跟你一個學校,不然我肯定扛你去醫務室!」
江策嗤笑一聲:「你扛得動嗎?」
霍言舉了舉手臂:「我……我可以去醫務室借輪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