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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德聽力敏銳,閉眼傾聽片刻,然後笑了笑:「是薩菲爾上將。」
尤斯圖聞言心跳不禁漏了一拍,心想那豈不是路遠也過來了?他腳步微動,下意識就想過去,結果被身旁這幾名戰友死死盯著,實在邁不開步伐。
而另外一邊,路遠已經和薩菲爾上將步下飛行器,在宮殿門口由警衛驗身卸去配槍後,一齊走入了宴會大廳。
今日到場的貴族本就是衝著傳說中的100%純淨度雄蟲而來,故而每每有賓客到來,他們都會暫時停下手中的動作,下意識看向門口,幸而這次終於沒有讓他們失望。
只見薩菲爾上將自大門的紅毯一頭走來,身後赫然跟著一名生面孔的雄蟲。對方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寶藍色禮服,低調不失奢華,修長精壯的身形和深邃俊美的五官一度讓蟲懷疑他的性別,然而那神秘的黑髮黑眸卻又無聲坐實了他的身份。
很顯然,薩菲爾上將身後跟著的那名雄蟲就是路遠,宴會廳因為他的出現有了片刻寂靜,有蟲驚嘆於路遠奪目的外貌,有蟲暗自驚訝路遠足足100%的血液純淨度,一時間各式各樣的目光交織成網,密不透風將他裹入其中。
就連費爾南他們見狀也愣了一瞬,呆呆出聲道:「蟲神啊,怪不得這位閣下的血液純淨度如此之高,實在是太漂亮了……」
雌蟲雖然強大,卻同樣渴望著擁有一位讓他們心甘情願臣服的伴侶,薩利蘭法的雄蟲大多清瘦單薄,像路遠這般氣息銳利的實在少之又少,眼神漫不經心一瞥,荷爾蒙爆棚,少有雌蟲能夠抵擋得住。
尤斯圖雖然已經提前見過路遠試穿禮服的樣子,但見對方西裝革履地出現在華麗奢美的宮殿中,還是有了片刻失神,腦海中莫名浮現路遠在醫院夜深人靜時,將自己抵在病房床上扒光軍服狠親的場景,腰身一陣發軟。
真要命……
尤斯圖想起路遠說兩年之後才能結婚,眼神莫名暗了暗,但願對方能夠把持得住吧。
費爾南顯然對路遠抱有極大的興趣,用胳膊輕輕撞了撞身旁的阿克斯少將,壓低聲音問道:「我們要不要上去與那位閣下搭話,他看起來很受歡迎的樣子。」
阿克斯少將卻淡淡道:「那位閣下並不一定會搭理你。」
他說的不全然是假話,路遠剛一進場就被那些貴族裡三層外三層包圍在了其中,想和他攀談拉關係的蟲不計其數,甚至有不少都是軍部高層。雄蟲大多傲慢,而這位純淨度為100%的閣下只怕更甚,費爾南去了大概率會碰壁。
白蘭德心思細膩,笑著提出了一個建議:「你可以讓殿下去幫你搭話,那位閣下興許會賣幾分面子,不過一定很難。」
費爾南聞言正欲說些什麼,卻見那位自從進場就吸引了所有賓客目光的雄蟲閣下似乎在尋找著誰。只見對方環視四周一圈,最後把目光定格在了他們這裡,然後和薩菲爾上將低聲說了句話,擠出賓客包圍圈,徑直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完!蛋!了!
尤斯圖看見路遠朝著這邊走過來,腦海里只有這明晃晃的三個大字,他下意識轉過身背對著路遠,尷尬而又無措,滿腦子都在思考著等會兒該怎麼和費爾南他們解釋。
路遠並不習慣在這種全是生面孔的聚會裡待著,故而一進大廳就四處尋找著尤斯圖的身影。然而當他好不容易在舞池旁邊發現尤斯圖,卻見對方舉止古怪,一直迴避自己的目光,雖然面色如常,但那紅得滴血的耳朵與銀色的髮絲對比起來實在不要太明顯。
嗯?
路遠心中淡淡挑眉,難免有些疑惑。他見尤斯圖身旁還站著幾名軍雌,為了不使自己的舉動太過突兀,從一旁侍者的托盤裡拿了一杯酒,這才朝著他們那邊走去。
費爾南他們眼見路遠朝這邊走過來,已經被這個從天而降的餡餅砸傻了,紛紛面面相覷,好不容易從呆滯中回神,連忙站直身形朝他行了一個貴族禮:
「閣下,很榮幸見到您。」
就連白蘭德與阿克斯也脫下軍帽致意,以免路遠覺得他們失禮,只有尤斯圖全程一動不動,低頭悄悄用眼神打量著路遠,像一隻偷了蘿蔔怕被發現的兔子。
路遠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大概猜到這幾隻雌蟲應該是尤斯圖的朋友,出於尊敬,微微頷首回禮道:「很高興認識你們。」
路遠不口吐芬芳罵娘的時候,聲音其實很好聽,低沉富有磁性,落在雌蟲耳中無異於天然誘惑劑。
費爾南聞言再次出現了短暫暈乎,顯然沒想到路遠不僅身份貴重,還如此有禮。他見一旁的尤斯圖好像木頭蟲,暗中扯了扯他的袖子,壓低聲音提醒道:「尤斯圖,你太失禮了,萬一那位閣下責怪怎麼辦?」
尤斯圖只好尷尬站直身形,頂著路遠似笑非笑的目光,硬著頭皮行了一個問安禮:「閣下,很高興認識您。」
白蘭德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目光不經意落在路遠的紅寶石領夾上,發現和尤斯圖竟然是同款,眼中閃過一抹瞭然和訝異,卻安靜沒有出聲,笑而不語。
他大抵覺得很驚訝,沒想到對一向對雄蟲沒有好臉色的尤斯圖也有馬失前蹄的一天,而且目測陷得不輕。
路遠沒有戳穿尤斯圖,低咳一聲,忍笑與他碰了碰杯:「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尤斯圖殿下。」
尤斯圖聞言更安靜了,低頭喝酒,就是不吭聲。但身後無形的尾巴搖得雀躍,顯然對路遠的話感到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