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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教授見狀面色微變:「不好!一定是我們挖出源石影響了密林環境,快點離開這裡和大部隊匯合!」
他們生恐有變,語罷連儀器都顧不上拿,連忙拎著箱子往回跑。路遠撥開花海在前面開路,恍惚間好像聽見有誰在遠處呼喊自己的名字,只是隔得太遠聽不清楚。
「路遠——!」
「路遠——!」
是尤斯圖的聲音!
路遠努力辨認著聲音的來源,最後終於在花海末端看見了一抹白色的軍裝身影,心臟控制不住開始砰砰狂跳,立刻加快速度朝著尤斯圖的方向跑了過去。
數萬平方公里的玫瑰花海正在飛速凋零,路遠每經過一處地方,衣角都能帶起一片翻飛的花瓣。
新生往往伴隨著消亡,當污染源石被徹底封存,曾經紮根於此的生命也就不復存在,只為了讓腳下的這片土地能夠繼續綿延。
而我們所能做的,就是趕在玫瑰凋零之前,奔赴花期。
此時的天際已經露出了一線魚肚白,一輪紅日從群山後方緩緩升起,它仿佛對著漆黑的夜空輕輕吹了口氣,於是那一片暮色便潮水般退了下去,只留下鋪天蓋地溫柔的淺藍,然後與金色的陽光交織,繾綣注視著那一片紛然落下的玫瑰花雨。
路遠跑得很快很快,耳畔滿是迅疾的風聲,而尤斯圖好像也發現了他,正朝著他的方向飛速趕來,他們兩個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後終於因為剎不住車重重撞了個滿懷,然後大笑著緊緊抱在了一起。
路遠忽然覺得自己很開心,說不出的那種開心,他用力抱著尤斯圖,就像吸貓一樣在對方毛茸茸的頭上用力揉了一把,欣喜若狂道:「成功了,尤斯圖,我們成功了!」
他們終於抵達密林心臟,也終於挖出了那塊源石,薩利蘭法數萬年的隱患終於在此刻迎刃而解。
尤斯圖緊緊抱著路遠,一刻也不想鬆手,直到此刻那顆無處安放的心才終於徹底落了地,笑著問道:「源石真的挖出來了嗎?」
路遠聞言鬆開他,轉身看向身後,指著那些氣喘吁吁往這裡趕的老教授道:「源石內核就在箱子裡,已經封存進去了。」
他語罷不知想起什麼,忽然低頭看向了自己的上衣口袋,從裡面掏出一支被壓扁的不知名藍色花朵,大大咧咧遞給尤斯圖道:「送給你。」
尤斯圖一愣:「這是什麼?」
路遠見他不動,乾脆把花編成了一個戒指的樣子,然後輕輕戴在了尤斯圖的無名指上,半真半假道:「送你的訂婚禮物。」
尤斯圖聞言詫異問道:「你要和我訂婚?不等到畢業了?」
路遠心想去他媽的畢業,當然是找對象更重要,他直接拉著尤斯圖的手往部隊休息的方向走去,乾脆利落道:「不等了,回去就結婚!」
尤斯圖聞言嘴角控制不住上揚,最後又被他強行壓了下去,低咳一聲,故意嫌棄道:「你還說要送我禮物,結果就用朵破花來敷衍我。」
路遠道:「禮輕情意重,沒聽說過嗎?」
尤斯圖哼了一聲道:「確實沒聽說過。」
卻還是任由路遠牽著自己往前走去,與薩菲爾上將他們匯合,然後派出了幾名士兵去接應教授他們。
彼時部隊裡的傷員正在樹下休息,不知是不是因為源石被封存的原因,他們此時的精神狀態已經好了很多。另外還有一名鼻青臉腫的蟲正坐在地上擺弄自己的相機,赫然是毛斯記者,據說他因為太過欠揍,直接被那些士兵狠狠圍毆了一頓。
路遠原本還想再踹他一腳,見狀也只得打消了念頭,畢竟打死就不好了,擰眉對尤斯圖問道:「這種蟲也能當上記者?」
尤斯圖仍在低頭擺弄自己手上的花,聞言淡淡譏諷道:「他不止是記者,而且還是帝國最出名的記者,據說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也從來沒有他挖不到的新聞。」
薩菲爾上將起初聽聞毛斯願意跟隨部隊一起進入密林時還高興了許久,結果沒想到對方根本是個要新聞不要命的貨色,薩菲爾上將現在大抵已經悔得腸子都青了。
路遠顯然不信:「八成是吹出來的。」
尤斯圖不想再討論毛斯那個蠢貨,用胳膊撞了撞路遠,皺眉問道:「這個是什麼花?我怎麼從來都沒見過?」
路遠聞言正欲說話,一直在旁邊擺弄相機的毛斯忽然冷不丁出聲道:「是索羅花。」
他語罷舉起相機,咔嚓對著尤斯圖手上的「戒指」拍了一張照片,這個舉動引得路遠抬腿就朝他踹了過去,卻被毛斯身手敏捷地躲過:「嘿,我可沒騙你,這真的是索羅花。」
索羅在蟲族字典里代表靈魂。
路遠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你怎麼知道?」
毛斯得意洋洋道:「這種花十分珍貴罕見,據說可以讓靈魂棲息,寓意重生與拋棄過往,只在《星際植物史》上出現過,很多年前就已經滅絕了……你是怎麼找到的?」
路遠沒回答他,而是狐疑問道:「你確定這種花很珍貴罕見?」
毛斯嗯哼了一聲:「那當然,薩利蘭法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
路遠聞言緊皺的眉頭終於鬆開,轉而看向尤斯圖,壓低聲音似笑非笑道:「聽見沒?誰說這是破花,這是早就滅絕的珍惜物種,有錢都買不到。」